文/徐骥 张锐
今年初冬的一天清晨六点半，甘孜州理塘县濯桑乡汝村还笼罩在薄雾中。甘孜州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派驻理塘县濯桑乡汝村第一书记秦红美已站在村委会石阶上，望着远山轮廓出神，这是她驻村的第418天。
从“糊涂账”变43380元分红
初到汝村时，村集体牦牛养殖项目的账本让秦红美彻夜难眠：78头牦牛分散在牧户家中，账目不清、管理混乱，村民提起就摇头。“集体的希望不能散！”她带着驻村工作队，开始了“牦牛清点行动”。
高原牧场地广人稀，最远一户骑马要走三小时。秦红美裹着厚衣服，踩着冻硬的泥路，一户户核对牦牛数量、记录生长情况。晚上回到村委会，手指冻得握不住笔，就着炉火搓热再写。连续23天走访后，她和村干部围坐火塘，与老牧民促膝长谈至深夜。
“得让制度说话。”在她的推动下，牦牛分散养殖管理细则、集体经济分红办法相继出台。公示那天，村民扎西在村务栏前站了半小时，用手指着条文一字一句念给老母亲听。
年底分红现场，43380元，扎西大叔接过分红花名册时眼眶泛红：“秦书记，集体的牛真变成‘金疙瘩’了！”如今，该项目已覆盖全村144户。
让安全饮水跟雪山水一样甜
走访仁青翁姆家时，秦红美被眼前的景象揪紧了心。仁青翁姆丈夫早逝，三个孩子因结核病卧床，残疾的仁青翁姆和瘦弱的妹妹守着昏暗的厨房。
“保障网必须织密织牢。”她连夜整理材料，将仁青翁姆家纳入监测户，为其妹妹争取到村级公益岗位。公示名单的那一天，妹妹崩珠握着劳动合同书流泪：“能顾家又有收入，日子有盼头了！”
而最让秦红美挂心的是村民的饮水安全。以前水源浑浊，村里的老人洛绒指着水桶叹气：“这水像加了酥油茶。”她连续奔走两个月，协调水务部门建设过滤设施。通水那天，80岁的格桑捧起水连喝三口：“甜！跟雪山水一样甜！”
一年来，秦红美为12户困难家庭落实低保政策，为78名学生申请“雨露计划”助学金，发放临时救助金5.2万元。村民悄悄把刚摘的蔬菜放在村委会门口，附上纸条：“秦书记，请你按时吃饭。”
积分榜上凸显“文明蝶变”
“打扫院坝加5分，参与村道维护加10分……”村民活动室的积分榜前，年轻人边念边算账。这是秦红美推行的乡村治理积分制，将文明善行量化考核，积分可兑换生活用品。
起初不少村民疑惑：“扫自家院子也算做好事？”她组织两次锅庄舞会，在欢歌笑语中讲解细则。如今，主动清理河道能加分、孝老爱亲能加分、参加技能培训也能加分。小小的积分榜，悄然改变着村庄：乱扔垃圾的少了，主动参与村务的多了；闲话家常的少了，交流养殖技术的多了。
“乡村振兴既要塑形也要铸魂。”秦红美通过农牧民夜校开展宣讲120人次，组织党员学习活动18场。去年“七一”，4名优秀党员披上红绶带，老党员泽仁激动地说：“38年党龄，这份荣誉最珍贵。”
“高原村”第一书记意味着什么？秦红美是村民心里“比亲人还亲”的当家人。驻村一年半，秦红美的办公室墙上挂着六面锦旗，但她最珍视的是窗台上的小铁盒——里面装着村民写的37张纸条，有的用汉字，有的用藏文，内容都是“谢谢秦书记”。
“他们早已是我的家人。”望着远山，秦红美轻声说。霜雾渐渐散去，阳光洒在牧民新修的暖棚上，反射出金子般的光芒。乡村振兴的路还在延伸，而这位第一书记的脚步，依然坚定地踏在海拔4000米的霜泥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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