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雅美洲豹形捉手陶罐

川报观察记者 吴梦琳 摄影 郝飞 部分图片由金沙遗址博物馆提供

提到玛雅,你会想到什么,是预言“世界末日”?还是美洲丛林旁壮丽的金字塔?或者是精准到令人生畏的数学演算?

正在金沙遗址博物馆举行的“玛雅的世界:洛杉矶郡艺术博物馆藏古代玛雅艺术品特展”,展出了来自美国西部最大的艺术博物馆——洛杉矶郡艺术博物馆馆藏的214件(套)古代中美洲艺术精品,带你一步一步揭开了著名的玛雅文明的神秘面纱。

更为惊奇的是,远隔大洋,跨越时间和空间,玛雅文明与古蜀文明,不论是敬畏自然、还是崇尚太阳、或是重视祭祀、或是认为万物皆有灵,留给今天的各具特色的诡谲神秘的造型艺术,竟然有如此多的共通,留给人们不少联想。

玛雅神鸟纹灰泥陶罐

玛雅世界树与古蜀青铜神树

据了解,古蜀文明主要分布在中国西南的成都平原,其年代约为公元前2500年至公元前316年;而玛雅文明主要分布于今墨西哥、危地马拉和洪都拉斯等地,其年代约为公元的千年前至公元16世纪。在不同的空间和时间里,都创造了辉煌灿烂的人类古文明,描绘出一个异彩纷呈的超自然世界。

玛雅世界树

此次展出的文物,涉及玛雅人的宇宙观念、宗教信仰、王权、艺术、社会与生活等方方面面,在这之中,就能寻找到不少两个文明的共通之处。

展览策展人、金沙遗址博物馆陈列研究部蔡经纬介绍,在古代玛雅人的观念中,太阳是世界的定位点,太阳运动将世界划分为五个位置,中心位置正是一颗被称为“世界树”的木棉树,它的下端根植于地下,顶端上达天界,中间的枝条连接着人间。

同样,在古蜀人的想象中,自然与人类之间有一个众神的世界,并通过一颗通天神树相连。

三星堆青铜神树

除了神树之外,在两个文明中,也都出土了大量的鸟形象的文物。此次展出的主要文物,包括一个出土于墨西哥的神鸟纹三足器,上面绘制着玛雅人的创世神之一——天神伊察姆纳(又名:伊扎姆·卡卡伊)的化身至尊神鸟,栖息在世界树顶端,颜色鲜艳、绘制精美,这样的形象,似乎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三星堆的青铜神树。

“在这一点上,玛雅文明与古蜀文明拥有类似的宇宙观。”蔡经纬说。

玛雅神鸟纹三足器

三星堆铜鸟

玛雅太阳神与古蜀的太阳神鸟

在两个文明中,还同样出现了对太阳的崇拜。

三星堆出土的青铜太阳轮形器、眼形器,金沙出土的太阳神鸟金饰等都体现了古蜀人对太阳的崇拜之情。玛雅文明中,不仅塑造出了专门的太阳神,同时城市、建筑、坟墓、雕塑等的结构都模仿太阳运动的轨迹,呈圆形或方形。

三星堆青铜太阳形器

金沙太阳神鸟

据金沙遗址博物馆公众服务与社会教育部讲解员姚凯介绍,从此次展出文物中,就足够看出玛雅人对太阳神的崇拜的表现十分多样。“例如此次展出的一件出土于危地马拉北部或墨西哥东南部的太阳神形香炉,太阳神张嘴漏出了类似鲨鱼齿一样的三角形牙齿,这正是鲨鱼形态的太阳神。”姚凯说,而另一件太阳神纹陶罐上,则描绘着太阳神化身为美洲豹的形象行走于下界。

玛雅太阳神

天上、地下、水里……万物皆有灵

让神化身为自然界动物,赋予动物超自然的力量,这样万物有灵的理念,也同样正是两个文明的另一个共通之处。从天上的飞鸟,到地上的走兽,再到水里的游鱼,都成为他们沟通世界、对话宇宙的神灵。

玛雅美洲豹绘画

记者在展览现场看到,除了美洲豹外,在玛雅文明中,还有形态各异、造型生动的猴子、犰狳、蛇以及鱼等多种动物形象。古蜀文明也同样留下了大量的鱼、铜虎、象牙、龟甲等动物造型的器物和实物。

玛雅文物中猴子造型文物

玛雅中的动物造型文物

古蜀文明中的铜虎

重视祭祀崇拜祖先

值得一提的,两个文明,都十分重视祭祀。在三星堆和金沙出土的大量金器,全部都是祭祀用品,这样的情形十分少见。而且在古蜀传说中,祖先是如“神一样的存在”,例如《华阳国志》记载“蜀侯蚕从,其目纵,始称王。……次王曰柏灌,次王曰鱼凫……后有王曰杜宇”,古蜀人十分崇拜祖先。

古蜀文明鱼形金箔

而在玛雅人的宗教和政治生活中,祭拜神灵、崇敬祖先同样是不可缺少的内容。玛雅人认为祖先们死后将作为神而重生,因此,祖先是被作为神来崇拜的。只要祖先们得到恰当的安抚(如献祭),就能实现现世后代的愿望。

神秘的玛雅祭祀和玛雅众神,是玛雅文明研究中的重要课题。展览现场,一个多媒体动画,就专门展示了古代玛雅人祭祀“世界树”的场景。

动画模拟玛雅祭祀场景

解读玛雅为释义古蜀提供更多维度

2018年7月,“神秘的古蜀文明”特展就曾走进墨西哥;此次“玛雅文明”又远渡重洋来到成都。此前,在展览配套的“神话·信仰·宗教——与玛雅文明的对话”国际学术论坛上,不少中外专家都提到,在今天,这样的文明的交流,可以为文明的起源和发展的探寻,以及解释和研究,提供一个更广阔的思考维度。

“作为千百年来相对独立发展的美洲大陆上的古老文明,玛雅文明的文化面貌及其发展、演变无疑为人们理解人类文明的多样性提供了帮助,也为我们理解自身文明提供了借鉴。”蔡经纬介绍,因此,此次玛雅展首度入川,不仅是四川观众了解大洋彼岸的这一古老文明的最佳窗口,更是对比研究四川本土古蜀文明的最佳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