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永胜

有时想,如果不是近视,或许我就参加了四川省城市足球联赛的球员选拔。哪怕替补登场三分钟,谁知道会不会给对手带来“黑色三分钟”呢?

当然,这仅仅是一个玩笑,足球需要体力、技术和意志等作保证,仅凭一腔热血是不够的。

如火如荼的四川城市足球联赛点燃了无数球迷的热情,也唤醒了我的那些足球记忆。

十岁那年,我在邻居家的电视里观看了一场北京亚运会的足球比赛,从此心中便种下了一颗足球的种子。

不知哪位司机把驾驶室废弃的海绵座垫扔在了我们村的公路上。放学回家,我竟然从那一张长方形的座垫上发现了再利用的价值。我把它带回家,紧紧裹成一个圆形。一个“足球”就这样诞生了。

我家地坝不大,但足够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把它当作球场。家里的长凳和背篓都曾被我当作球门。因为没有其它伙伴,更多时候我就把家里的墙壁当作队友。刷了白漆的土墙上留下了我推射、挑射、劲射的痕迹。有时也会放“高射炮”,屋檐下松散的两条电线就这样被我打落在地。矮小的我不敢去搭接电线,只好等待干完农活的父母回家,等待我的当然还有责骂。

我可能是我们村第一个踢足球的小孩。但是,因为我踢的并不是真正的足球,以至于一个邻居路过我家,看到我踢足球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怪异笑容。从那以后,每当他一出现,我就停止踢球,就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自从我们家有了电视以后,每当周末我就会等待着英超、意甲。十五岁那年,我中考失败了。我清晰地记得父亲回来转告了校长在家长会上的一句话,“考上学校后,以后有的是机会看足球。”

复读后,我考上了市里的中专。我经常与班上同学交流四川全兴队在“甲A”的战绩,对队员更是如数家珍,全兴队的队歌至今仍然能随时哼唱。那时候流行不干胶明星大头贴,我把魏群、邹侑根、姚夏等球员的照片贴在日记本上,还养成了写球评的习惯,日记本一直保留到现在。后来,我与班上几位同学发起成立了足球队。我们在市里体育场附近买了各自喜欢的球衣组成一支球队,放学后就在篮球场上踢起了足球。各种球衣在场上奔跑,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谁和谁是同一个队。拼抢与进球,赢得了同学们尤其是女同学们的欢呼声,成就感一点不输赛场上的球星。我们班上同学来自四川各地,宜宾市、自贡市、泸州市、资阳市、雅安市、广元市、阿坝州……以至于今天同学们在班级群聊起四川城市足球联赛就会想起那时我们的足球往事。

我在县城工作的时候,认识了一群踢足球的伙伴,下班后,大家相约在资中县体育场,随机分为两个队自娱自乐、强身健体。我买了一件“罗纳尔多”的九号球衣穿在身上,张扬又醒目,很多人都直呼我为“罗纳尔多”甚至“耳朵”。

有一年,市里在体育场举办“足协杯”,我作为替补前锋在比赛结束前几分钟披挂上阵,有一个绝佳射门机会没有把握住,至今想起仍耿耿于怀。那可是我参加的最高级别的比赛,此后再没有在正式比赛里上过场。

随着工作的岗位变化和近视的度数增加,我在足球场上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少,被那一群足球伙伴们误解为背叛了足球。事实上,我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屏幕前,有时是电视,有时是电脑,有多场比赛的时候还同时使用电脑、电视和手机。关注的除了中国国家队,就是四川的足球队。从四川全兴到四川冠城,从成都谢菲联到成都蓉城,我把周末时间献给了这些球队的比赛,乐此不疲。

如今,“村超”“苏超”“赣超”“浙超”“湘超”……一个比一个火爆。跟着赛事去旅行,为一支球队奔赴一座城,成为一种时尚的生活方式。

今年,四川也有了自己的城市足球联赛。川东、川南、川西、川北,几大赛区激烈开战。

作为内江人,我更关注的当然是川南赛区的内江队。记忆深刻的是作为教练兼球员的廖峻峰的登场,任意球破门和角球助攻拿下首场比赛,一时登上了热搜,也让内江球迷充满了热切期待。然而,后来的比赛并没有按期待中发展。在与宜宾队的比赛中告负后,内江队彻底失去了出线机会。内江球迷扼腕长叹、捶胸顿足……

事实上,正是因为偶然性和不可确定性,才让足球这项运动充满了无限魅力。别说业余球员,哪怕是职业球员,在场上也没有稳操胜券的绝对把握。所以,对于内江队没有出线和其他队出线,我都是持平常心的。

城市足球联赛,自然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通过足球赛事这个媒介,让城市与城市之间的交流展示有了一个高度曝光的平台。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不应该只局限于关注自己所在城市的球队,而应该是整个四川。通过关注“川超”,感受四川文化的丰富多彩,让更多人通过“川超”更了解四川、并且走进四川。

“川超”才开始,我相信它一定会成为一个有特色的赛事,若干年后,又会成为无数人津津乐道的足球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