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副区长,家里的保洁、水电费、物业费,都有人给她负责。这样的“保姆式”服务简直服务到家了。近日,在青海省纪委监委通报中,西宁市城西区原副区长于媛媛就是享受这一服务的主儿。当然,于媛媛被“双开”的通报中也少不了其他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和权钱交易等腐败事项。

十八大以来,风腐同查持续强化、不断升级,没想到时至今日,私下里偷偷享受他人提供的“保姆式”服务的领导干部,居然还在陆陆续续被查出来。10月,山西省委原副书记、省政府原省长金湘军被“双开”,通报提到,他“接受私营企业主提供的‘保姆式’服务”;7月,吉林省农业农村厅厅长李德明,还有贵州省安顺市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代敏,都被通报“接受管理服务对象的‘保姆式’服务”。

大多数通报中,对“保姆式”服务具体是什么样的没有细说,但从一些案例通报、反腐专题片中,我们可以一窥端倪。

湖南省纪委监委2023年9月的专题片《镜鉴》,介绍了长沙先导投资控股有限公司原党委书记、董事长刘继雄全家共享老板们的服务:外出旅游有人鞍前马后,中医理疗有人主动埋单,他们两口子长期在某高档会所理发、焗油的费用,就让老板付了15万多元,他儿媳在医院VIP病房坐月子,老板付了10多万元。

这些案例中,更多看到的是商人老板付钱买单的殷勤,而有些“保姆式”服务案例中,充满更多费尽心思的“细节到位”。今年的电视专题片《反腐 为了人民》中,曾任重庆市江津区区长的王合清,身边就有这么个商人张勇为他提供服务“十分用心”,张勇发现王合清无暇购物,就记下他的尺码,每逢换季就为他购来高档衣物送上;为了创造更多机会陪王合清吃喝玩乐,张勇教会了王合清打麻将,还特意租下一套公寓陪他过牌瘾;一旦发现王合清爱吃什么,张勇就用心研究食材和做法……

种种鞍前马后、殷勤备至,可见商人老板有多么绞尽脑汁投其所好。这哪是交朋友,这根本就是在搞长期投资。天上不会掉馅饼,要是掉了,那这馅饼早已暗中标好了价码。这些服务的价码,还不是官员手中的公权力?!

相比这些腐败官员收受的大额钱物来说,有些生活类服务,只能算得上小恩小惠小便利,那这些官员为什么还要收受呢?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有人说,“保姆式”服务伪装性太强,伪装成人情往来,是“温水煮蛙”。这“温水煮蛙”的说法太小看这些官员了。这些服务的内容都是私人事项,一个外人来关心你的生活琐事,什么都给你管好了,你能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其实心知肚明,只是心照不宣罢了。这种心照不宣,就是一种默许,就是同意交易的意思。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大多数接受“保姆式”服务的领导干部,往往都是贪腐“大家”,比起收受的大额财物,收受点服务对他们来说那是:早已湿了身,还怕沾湿鞋吗?所以,他们接受这种服务逐渐心安理得。这也正是风腐复杂交织的一种现实演绎。

而这些服务承包了他们的家庭琐事,让他们生活“后顾无忧”、轻松愉快,大有一种被人供奉的“老爷”一般的感觉,比起便利,这种优越感带给他们更强烈的心理满足。

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老爷”,实际上却是别人的“提线木偶”,这是他们的悲哀,但对于社会来说,却有着更大的不幸,因为这些“老爷木偶”严重侵蚀公平正义,动摇社会根基。

“保姆式”服务是一种“软性”腐蚀,预示了反腐败斗争依然任重道远。说到底,唯有持续保持反腐败高压态势,才能剥去所有糖衣炮弹的伪装;唯有从源头上风腐同防,才能让“当官就是当老爷”的心态失去生存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