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龙

宜宾山川灵秀,自古骚人云集、新秀如林。这里是文学巨匠阳翰笙的出生地,中国古建筑学家罗哲文、二十世纪新儒学宗师唐君毅、双国际院士何知礼的故乡……名人辈出,星光灿烂。

南广河虽小,但毕竟会流进长江,走向大海;翠屏山不大,但依然会挺立川南,独领风骚。海纳百川,每一朵浪花都在创造奇迹;峰高千丈,每一块岩石都经历过雨打风吹。

大河文化给了我们源源不断的思绪,浓烈的酒香催生出我们的火热的激情,遍地的秦砖汉瓦散落在五尺道上,马蹄的清脆敲击着铜鼓的悲鸣。流杯池天天都在讲述山谷老人的传说,哪吒洞呼唤着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用蜀南的翠竹做一支大笔,饱蘸长江水书写宜宾人全新的光明。

我们以开放的姿态拥抱社会,我们以和谐的目光关注人生。行走在三江六岸寻找奇石,穿梭于大街小巷思考古今。我们是金沙江中的一朵浪花,我们是酒都宜宾的一名歌者。

这里没有满汉全席,这里没有鲜花掌声;喝一杯盖碗茶、摆几句龙门阵;拒绝生猛海鲜,欢迎宜宾燃面。从生活到艺术是一次艰难的跋涉,作家们别辜负了“宜宾”二字分量不轻。

天上下着小雨,外面的世界是一片混沌。奔腾在江水始终在追逐春天的脚步,有风、有雨、也许还有雪……只有路,始终在脚下向前方延伸!.

我们坚信:无论何时何地,太阳总会出来的,心不能冷, 也不会冷!

称僰国、名戎州、叫叙府……历朝历代都未能翻新这两江夹击的三角地。任黄葛树长满青苔,任悬棺束之高阁。岁月,封存在大观楼上,怕祖传的五粮液串味。

太阳刚刚升起,“宜宾”从词典中跳出来,站立成一道行走的风景。当蜀南竹海的涛声唤起流杯池的回忆,杂粮酒的浓香便醉倒一大片李太白的子子孙孙。

于是,真武山上的铜鼓惊醒了东方人的梦,川南这片土地,隆重推出了与自贡大山铺恐龙同样古老的明星。

窄小的街巷在晨风中消逝,楼群在一夜间疯长,沿江的街道便有了几分大上海的风韵。拥挤的车流将人民路压得很短很短,思绪却被翠屏山上的铁塔牵得好长好长。搜寻小巷的青石板已是一种乐趣,唯有破旧的茶馆炉火还是那样的鲜红纯清。根植大地,情系长江,古城,在山清水秀的环境中,延续着许多童话。

几十级台阶细密而窄长,由此整理出一大堆宜宾志。白塔读过,黑塔读过,山谷老人亦读过。恐怕谁也没有读懂吧?那压在下面的书只有江流知道。

清与浊同时在这里勾兑,勾兑出一种既能托起乌篷船又能托起汽垫船的宜宾特产,于是有历史文化名城的美称。醉醺醺的宝马把六百岁的老窖泥扬得满城飞舞,大学城才有非洲黑哥哥颂读唐诗宋词的身影。

上海滩离这里似乎很近,说是此岸和彼岸、龙头和龙尾……换个名称而已,都是这江春水在作怪。

脚下是坚实的。江风戏弄着“万里长江第一城”,巨轮逆流而上,打渔船自在逍遥,弄潮儿该醒了吧,远处有几叶扁舟。

该在这里修一座书院,看潮起潮落,听大江发言……

五谷浸泡出的江水,绿豆般晶莹,在水东门的牌坊下,向大观楼延伸。五粮液的名声实在太大了,拉住那些急匆匆的赶路人。连走马街上的盐客也经不住诱惑,将滇南馆定格成永恒的风景。小麦的清香被马帮带走,你的幽灵便占领大河上下的风景。糟蛋与蒜泥花生,无数次被烈酒播种,便长成海峡两岸的一片森林。

雪山有你留下的身影,边关有你血染的风情。天下无人不识君,酒是宜宾魂。

宜宾早晨的太阳,是被金沙江号子喊醒的,跌跌撞撞的大江,是被五粮液酒香醉倒的,用烈酒书写的文字,水一样的外表,火一样的内心。

六百年发酵,六千年生根。连潼关码头的渔船也醉了,摇摆成一段黑非洲的舞蹈,古印度的梵音。这是一片被白酒浸泡的土地,让人无法复制的大宜宾。

作者简介:

陈海龙,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中国航空作家协会会员。曾在《红岩》《西南军事文学》《特区文学》《四川文学》《青年作家》《星星》《散文选刊》《文学自由谈》《滇池》《神剑》等刊发表文学作品近百万字。两获四川省散文奖。有作品入选《散文选刊》丛书《五十年前的最后一夜》(王剑冰主编,广西人民出版社2000年)有作品入选同济大学诗歌教材《一江春水》(同济大学出版社2012),《另一种天问》(上海财经大学出版社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