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

遇

第一次相遇
是在山的下面
你的微笑像阳光一样
坠落在幽暗的深谷
生命之河
波光粼粼
一团团火焰
在天与地汇合处
一瓣一瓣地渐次开放
干燥的白天
触及湿漉漉的夜晚
好多年之后
快乐的痛苦只能是想象中的自由
天玄地黄
晚霞满天
幸福繁星点点

酒

似火的烈酒
如水一样透明
薄荷的清凉
冰一样静静地
长在杯子里
鲜艳的色彩
映照着青春的激情
那种快感和激动
来自冰与火的斗争
人类就是这样折腾自己
欲罢不能
在一次又一次欺骗中
品尝人生

端

阳光普照
大地暖暖
空气艳艳
雕塑端端
高楼端端
生命平平淡淡
生活平平淡淡
所有的平安都躺下
所有的健康都闭着双眼

午后
一切端端
寂静无声
飞驰而过的舟船
也听不到
古人鼾声如雷的睡眠。
 
墙上的时间

你的周围什么都有
沙发、墙壁、山水画
冰箱、台式电脑和彩电
玻璃窗外的高铁将历史一样的遥远
载入你的视线
抬头可以看到
挂在墙上的时间
静谧的夜
你并不孤单

你倾听一千零一个故事
你阅读无数个身边路人撰写的姻缘
午饭后打着饱嗝
所有的思考都没有结果
斑驳陆离的树影
是古代诸子百家的寂寞
千千万万片的树叶
搅动着午后的天空
你从不孤单
挂在墙上的时间
与你终生相伴

飞到北京来对饮

我们还缺少什么
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我们
金色的麦穗
编成青春无悔的王冠
记忆的走廊里
墙上挂满了我们的合影
渥然丹者
依然灿烂
痛苦放久了
比蜜还甜

你说
飞到北京对饮
海阔天空
家长里短
时代没有尘埃
乙醇洗过的蓝天
只有白云
或许是逝去的爱
留下的淡淡怀念

或许

你是什么
你是谁
你在哪里
我知道
我认识
我们有过曾经
我们有过联系
你来过
我经过
或许爱过
或许恨过
一切都是或许

青春如雕塑永远都在那里矗立
望着远方
踩着记忆
你来与不来
我去与不去
如风吹过
天天如此
看似心事重重
其实
都不在意

客

一次次地追问
你从哪里来
到哪里去
来了又走了
走了又来了

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
从另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
一次次的陌生
万里山川
百重寒暑
新的、旧的
老的、少的
四季变化轮回
亲人、朋友
同事、同志
日月照耀大地
照耀每一条人间大道

远行客
你从来就一无所有
你驮着沉重的孤独
在异乡寻找家乡

你只能在自己精神的卧室里
四处流浪

画

窗外远处
高铁飞驰
更远处
玻璃钢筋混凝土合成的高楼
耸入云端
更远处
还有高高的山峦
逶迤绵延

孤独聚集在一起却又互不打扰
满载着沉默
抹去一路的喧嚣
快速驶向陌生的下一站
欲望聚集在一起
争分夺秒地
无声无息的增长蔓延

一扇窗一幅画
一乘客一高铁
一员工一座楼
一棵树一座山
一叶一世界
你是你
他是他
你永远走不进
那幅画

答

你问我何去何从
我在高高的山顶
我曾告别昨天的灿烂阳光
洒满绿色和快乐的大地
我无法给你确切的答案
随性
随意
随心
最终随缘
最好的选择
往往是因为无奈

我告别我深爱的一切
开始另一场爱
一切都不曾
风雨
激情
心潮澎湃
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坐在今天此时的山顶
两手空空
眼前空空
回忆空空
心——也空空

你在万花迷眼中
你在自由选择的交响乐中
渴望着另一场人生
其实我不说你也知道
你问我
因为你和我一样
过去空空
未来空空
今生今世我们注定
放下所有的一切
在太阳下在星月下
一起同行

(原野，高级记者，供职于中央某新闻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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