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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观新闻记者 底伊乐 杨艺茂 张敏 王培哲 徐浩煊 邵明亮 刘珩 乐山观察 黄敬婷


今年夏天,四川多地遭遇连续强降雨,同时受上游来水影响,水库加大泄洪流量,有不少大鱼顺流而下,吸引市民纷纷前往捕鱼、观景,省内多地已出现洪峰过境时市民抓鱼、游泳的现象。近日,有网友通过“四川省网上群众工作平台——问政四川”呼吁,希望相关部门能加大重视,制止这类危险戏水行为。


情况究竟如何?治理难点在哪里?川观新闻记者分多路进行了走访调查。




今年夏天,洪峰过境南充时,有市民在湍急的嘉陵江中戏水游泳。


洪水过境时,部分市民抓鱼游泳图开心


近日,在南充市嘉陵江沿岸的下中坝大桥旁,尽管这段时间嘉陵江水位明显上涨,记者发现仍有不少市民陆续前往江边戏水。在大桥另一端的下中坝缤纷水岸湿地公园,江水已漫过草坪,部分防护栏杆淹没至水中,但仍有市民在江边扎起帐篷、戏水玩耍,还有部分钓鱼爱好者在江边垂钓。

如此危险的游乐行为在当地并不鲜见。2024年嘉陵江第二次洪峰过境南充,嘉陵江南充段水位上涨至266米,也仍然挡不住当地市民在湍急的江流中戏水游泳。

南充市下中坝缤纷水岸湿地公园,有人在水位上涨的情况下在江边垂钓。


有市民在湍急的嘉陵江中戏水游泳。

这样的现象并非个案。有网友上传的视频显示,近日,在洪雅县三彩广场附近,因为连日降雨岷江河段水位上涨,河堤旁的草坪和步道被淹,不少人下水抓鱼。从远处看去,这些在水中抓鱼的市民所处位置,过境的河水已直达腰间,水又急又浑。

图据网友“淡然”所发布视频

按照当地人的指引,近日,记者来到三彩广场附近河堤周边,的确看见了一大片草坪和步道。目前,步道上的水已退去,不少被江水带来的石子留在浅滩之上,可见当时的水势不小。

“上游的水下来,带着好多鱼也冲下来,比较容易就能抓到鱼,很多人都抓住这个时机来捕鱼了。”当地市民赵女士告诉记者,当地人常会在夏季到河滩边戏水玩耍,如果再发现河里有鱼就更开心了,“倒也不是缺这几条鱼吃,大家主要是为图个热闹。”

如此戏水,是否太过危险?记者采访周边市民,不少人却不以为意:“其实他们大多是站在草坪和浅滩上,只是浅滩和草坪被水淹了,看起来站到里面就很吓人。”“上游不放水,当天没下雨,安全问题就不大。”

在乐山市市中区乐山大佛脚下三江汇流处,当地不少追求“刺激感”的游泳爱好者也喜欢在水流湍急的江中进行危险版“激流勇进”,欢呼又嬉戏,还不时与乐山大佛景区的游客和来往航船“打招呼”。据了解,游泳者下水的水域系航道,来往船只较多,安全隐患很大。“太危险了!拿自己生命开玩笑,还可能会占用救援资源给别人带来麻烦。”岸边目睹此景的市民张女士说。


入汛以来,四川已出现多起市民钓鱼时被困险情


如此戏水捕鱼,真的如部分“弄潮儿”所认为的“当天没下雨,就在浅滩耍,没啥危险”吗?

答案是否定的。今年进入汛期以来,四川已出现多起市民钓鱼时因河流涨水被困的险情。“一些钓友们不注意天气和水流变化,有些在夜间钓鱼,或遇到天气突变,想要撤离时已来不及。”四川省消防救援总队作战训练处相关工作人员呼吁:广大钓友应注意查询天气预报,选择安全地点,携带救生设备,并尽量避免单独行动。

“汛期,特别是7-8月的防汛关键期,降雨多、强度大,河流水位涨幅大,水流较急,从事涉水活动存在溺水风险。”四川省水文中心相关负责人提醒,“建议大家远离涨水河流、沟谷和河滩等,不要下河戏水露营、垂钓捕鱼。”

该负责人还提醒,持续降雨过后,水位暴涨导致河面变宽,河滩区域会有很多坑洼地带被积水覆盖,从外观上很难分辨出深浅,贸然进入可能会陷入水中或淤泥里,容易导致危险。此外,市民要特别注意山区里的一些中小河流,其特点就是枯水期水量较小,而在汛期河水受降雨影响,容易陡涨陡落,没有规律且很难监测到。


“市民从上游漂下来,我们在下游根本拦不到”


对于部分市民的危险戏水行为,相关部门是否及时引导制止呢?

有工作人员反映,他们在劝导管理上尽管采取了措施,但确实存在难点。

“市民从上游漂下来,我们在下游根本拦不到。”南充市顺庆区北城街道相关负责人说,尽管已提前在江边各出入口设置警戒线,但也只能保证本辖区内不再有人员进入。南充市公安局顺庆区分局水上警察大队相关负责人也表示,每次嘉陵江涨水前都会向各市、区游泳协会发出涨水告知函,但市民对野泳“乐此不疲”,管理难度很大,“嘉陵江不是封闭水域,我们也只能提醒。”

“只要市民不前往一级水源地游泳,则不违反相关法律规定,只能劝导。”南充市水务局相关负责人也无奈表示。

记者在走访中了解到,无论是下水抓鱼还是在水中游泳,各地相关部门均按规定不间断进行常态化劝导。“但没办法,有些市民看见我们来转身就离开了,也有些市民不得听,用自己的经验来判断会不会发生危险。”眉山市洪雅县防汛抗旱保障中心相关负责人说。

尽管如此,为强化汛期安全,不少地方仍采取了积极引导措施,比如——

在宜宾市叙州区江边的护栏上每隔十几米就挂着一个救生圈、救生衣和救援绳索,河边巡逻人员反复提醒市民不要戏水、游泳。


在乐山市夹江县、当地通过微信群、广播站、“片长”入户等多种渠道及时向群众发布暴雨、洪水等预警信息。


在眉山市洪雅县,防汛抗旱保障中心组织党员和村组干部、网格员、民警、志愿者及热心人士成立巡逻队,对涉水违规捞鱼、捡柴等行为进行巡查劝离,防止安全事故发生。


在广元、乐山、南充、眉山等地,河边廊道及临河护栏上均有“禁止在河道内游玩、戏水、游泳、垂钓”等多个标识标牌和警示标语,醒目位置放有橙色救生圈。

河边巡逻人员反复提醒市民不要戏水、游泳。

“个人才是对自己生命负责的第一责任人。”四川省消防救援总队工作人员呼吁,希望市民在汛期,切勿前往河道、沟渠、低洼地带,远离老旧建筑物、工地围挡、广告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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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洪水中遇险时,如何自救?


“当遇到较强流水时,建议大家应及时寻找稳固高地进行避险。”该负责人补充道,但要避免在桥梁,尤其是河道上的桥梁避险,同时也避免进入地铁、地下涵洞、过街隧道等危险区。


“若被卷入激流十分危险,可能会出现溺水、撞击伤害,被卷入旋涡甚至会出现低温休克的情况。”四川省消防救援总队作战训练处工作人员说,遇此情况后,大家首先要保持冷静,避免恐慌,尽量保存体力,减少头部撞击的风险;在激流中要尽可能寻找支撑,尝试抓住岩石、树木或其他固定物以稳定自己,如果有救生衣或其他可以提供浮力的物品,要立即使用;还要观察好水流的方向和速度,寻找水流较缓的区域,并尝试向岸边移动,避免逆流而上,如岸边有人,及时呼救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