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半月谈 | 张占斌：“五个必须”深化对经济工作规律性与方法论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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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通过实践，我们对做好新形势下经济工作又有了新的认识和体会：必须充分挖掘经济潜能，必须坚持政策支持和改革创新并举，必须做到既“放得活”又“管得好”，必须坚持投资于物和投资于人紧密结合，必须以苦练内功来应对外部挑战。这“五个必须”立足当前经济运行态势，紧扣“十五五”规划开局之年的关键任务，既是对以往经济实践的深刻精辟总结，也是马克思主义方法论在经济领域的创造性运用，深刻揭示了高质量发展的内在逻辑，为做好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的经济工作提供了思想指引、行动指南和根本遵循。

“必须充分挖掘经济潜能”，深刻契合辩证唯物主义关于矛盾运动的基本原理，为我们把握经济发展主动权提供了重要指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精准研判经济形势，明确我国经济长期向好的支撑条件和基本趋势没有改变，但供强需弱矛盾突出，重点领域风险隐患较多。这一阶段性特征，本质上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供给与需求等矛盾运动的客观反映，也凸显了挖掘经济潜能、激活发展动能的现实紧迫性。

察势者智，驭势者赢。“大国经济的优势就是内部可循环”，习近平总书记曾深刻阐明我国经济的重要优势和特征。挖掘经济潜能，首要在于客观认知我国发展的禀赋优势与潜力空间。我国拥有全球最完整、规模最大的工业体系，41个工业大类、207个中类、666个小类全覆盖，为产业链供应链稳定与升级筑牢根基；14亿多人口构成的超大规模市场，中等收入群体持续扩容，消费升级趋势明显，为内需扩张提供广阔空间；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口已达2.5亿，技能劳动者总量超过2.2亿人，人才红利加速释放，为科技创新与产业转型注入智力动能。我国经济基础稳、优势多、韧性强、潜能大，会议明确指出“我国经济长期向好的支撑条件和基本趋势没有改变”，这些核心优势正是我们应对风险挑战、挖掘增长潜能的底气所在。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重申坚持稳中求进工作总基调，为挖掘经济潜能划定清晰实践路径。“稳”的关键在于强化宏观政策协同发力，要继续实施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继续实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用好超长期特别国债等政策工具，持续优化信贷结构，着力扩大内需，为经济运行营造稳定环境；“进”的核心在于聚焦高质量发展目标，通过调结构、促改革、强创新，推动潜能向实际增长动能转化。展望未来，进一步用好我国产业体系完整、市场规模巨大、人才资源丰富等优势，在扩大消费和投资、发展科技和产业、促进城乡融合和区域协调发展等方面培育更多新的增长点，进一步释放我国的发展潜能。特别要从制度层面破除发展障碍，拓展要素市场化改革试点，持续优化民营经济发展环境，完善现代产权制度，依法保护民营企业产权和企业家合法权益，让各类市场主体的创造力充分涌流，为挖掘潜能提供坚实制度保障。

从方法论维度，挖掘经济潜能必须坚持两点论与重点论相统一。一方面要统筹兼顾、系统推进，全面优化和激活消费、投资、出口，推动一、二、三产业深度融合，促进城乡区域协调发展，实现潜能全方位释放；另一方面要聚焦关键、精准发力，以科技创新引领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推动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加快推进新型工业化进程，大力发展新质生产力，推进绿色低碳转型，通过关键领域突破带动整体效能提升，实现经济发展质量、结构、规模、速度、效益、安全相统一。

“必须坚持政策支持和改革创新并举”，深刻揭示了短期稳增长与长期增动力的辩证统一关系，是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炼的关键方法论。当前，我国经济发展中老问题、新挑战仍然不少，结构性、体制性、周期性问题相互交织，会议明确政策支持重在破解短期突出矛盾、稳定发展预期，改革创新重在破除体制机制障碍、激活内生动力，二者相辅相成、有机衔接，共同构筑经济发展的“双引擎”。

政策支持的核心要义是精准有效、稳定预期。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将“提升宏观经济治理效能”作为重要任务，为明年宏观政策定下“更加积极”的基调，以保持政策连续性、稳定性、可持续性。会议明确提出“发挥存量政策和增量政策集成效应”“加大逆周期和跨周期调节力度”，指出“要继续实施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要继续实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继续实施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意味着财政政策要适度加力、提质增效，优化支出结构，提高资金使用效益，重点支持科技创新、民生保障、重大战略实施等领域；继续实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意味着要灵活适度、精准滴灌，保持流动性合理充裕，引导金融机构加大对扩大内需、科技创新、中小微企业等重点领域的支持力度，持续降低企业融资成本。这些部署既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又尊重市场经济客观规律，实现了政策调控与市场运行的良性互动。

改革创新的关键落点是破除壁垒、激发活力。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突出“坚持改革攻坚”，围绕深化改革作出系列部署，明确了下一步改革的重点领域与方向：制定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条例，深入整治“内卷式”竞争。制定和实施进一步深化国资国企改革方案，完善民营经济促进法配套法规政策，等等。具体来看，要深化国资国企改革，完善中国特色现代企业制度，推动国企聚焦主责主业、提升核心竞争力，加快战略性重组和专业化整合；持续优化民营经济发展环境，落实促进民营经济发展壮大的各项政策措施，破除市场准入、要素获取、公平竞争等方面的壁垒，让民营经济活力充分迸发；建设高标准市场体系，完善产权保护制度、公平竞争审查制度，打通制约经济循环的关键堵点；深化金融体制改革，提高直接融资比重，健全资本市场功能，推动金融更好服务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

实践中，必须把握好政策支持与改革创新的协同节奏。要统筹短期与长期、治标与治本，推动政策支持和改革创新融合促进，实现政策工具与制度安排相互支撑。政策支持要为改革创新创造稳定环境，避免短期波动干扰改革进程；改革创新要提升政策传导效能，让政策红利更好转化为发展实效。既要防止过度依赖政策刺激而忽视体制机制变革，也要避免改革举措脱离实际而影响经济稳定，通过政策托底与改革赋能的有机统一，既推动现实问题解决，确保实现稳中求进，又有利于提质增效，实现更高质量、更具韧性、更可持续的发展。

“必须做到既‘放得活’又‘管得好’”，深刻体现了政府与市场关系的辩证统一，是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对经济治理提出的明确要求，更是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在经济领域的具体实践。现代市场经济条件下，政府和市场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作用缺一不可，对于政府与市场关系的认识，我们党在实践中不断深化探索，努力处理好“两只手”的关系。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强调“既‘放得活’又‘管得住’”，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审议通过的“十五五”规划建议提出“形成既‘放得活’又‘管得好’的经济秩序”，此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进一步将其明确为“必须做到”的重要原则，凸显其在新形势下的重要性。“放”是为了释放市场活力，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管”是为了规范市场秩序，更好发挥政府作用，二者统一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实践之中。

“放得活”的核心是破除行政壁垒、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围绕“放”的要求，要深化行政审批制度改革，进一步降低市场准入门槛，让各类市场主体平等参与竞争。“管得好”的关键是精准监管、防范风险，弥补市场失灵。从管得“住”到管得“好”，一字之变蕴含着更高治理要求。市场配置资源存在自发性、盲目性、滞后性等固有缺陷，需要政府依法实施科学监管。要强化反垄断和反不正当竞争，依法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加强质量监管和消费者权益保护，营造安全放心的消费环境；统筹发展和安全，有效防范化解房地产、地方债务、金融等重点领域风险，牢牢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风险的底线。监管过程中，要坚持依法行政，运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履行职责，避免简单化、“一刀切”，推行包容审慎监管，为新兴产业创新发展留出合理空间，实现活力与秩序的有机统一。

把握“放”与“管”的平衡，本质上是把握“度”的艺术。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要求统筹好活力与秩序的关系，把握好“有所为”“有所不为”的辩证法，通过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让市场的“无形之手”与政府的“有形之手”各负其责、形成合力。要坚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对竞争性领域多放少管，充分发挥市场竞争机制作用；对自然垄断领域强化监管，维护公共利益；对守法诚信企业无事不扰，对违法违规行为利剑高悬……只有精准拿捏“放”的尺度与“管”的力度，才能持续提升经济治理效能，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有力保障。

“必须坚持投资于物和投资于人紧密结合”，深刻彰显了马克思主义关于物的因素与人的因素辩证关系的原理，也充分体现了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是2025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的重要发展举措。当前，中国经济增长动能正在发生深刻转换，人是消费主体，也是生产和创新的主体，是生产力中最活跃的因素。投资于物重在夯实物质基础，投资于人重在提升人力资本，二者协同发力，才能为高质量发展提供持久动能。

投资于物是稳增长、惠民生的重要支撑，必须立足长远、精准施策。强调投资于人，并非摒弃投资于物。从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需要来看，投资于物未来还有很大空间，而且对新型基础设施、交通水利等重大工程的投资，很多也都有利于人的全面发展。投资于人不仅仅解决消费问题，更是解决增长问题。投资于人的核心在于优化资源配置，将更多财政资金和公共资源投向教育、就业、医疗、社会保障等民生领域，以人力资本提升和消费潜力释放驱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当前，我国人口结构发生深刻变化，人才红利加速替代人口红利，加大人力资本投资，既能缓解结构性就业矛盾，又能为科技创新提供智力支撑，同时还能减少居民预防性储蓄、释放消费潜力，实现发展质量与民生福祉的同步提升。

统筹投资于物与投资于人，关键在于实现短期增长与长期发展的协同。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要求必须坚持二者紧密结合，将其作为对投资理念、方向、重点的提升和优化。物质资本投资见效快，能直接拉动经济增长、改善发展条件；人力资本投资见效持久，能持续提升全要素生产率。实践中，要避免重“硬件”轻“软件”或重“人”轻“物”、重“物”轻“人”的片面性，推动二者有机衔接，让物的投入与积累服务于人的发展，把“人力资源”转化为可持续增值的“人力资本”，通过完善基础设施保障教育、医疗等公共服务供给，让人力资本提升充分释放物质资本效能，推动经济发展和民生改善不断形成良性循环，让中国经济发展充满民生温度。

“必须以苦练内功来应对外部挑战”，深刻遵循马克思主义关于内因与外因辩证关系的原理，是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基于复杂国际环境作出的战略抉择。当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地缘政治冲突持续扰动全球供应链，国际经贸规则深刻调整，全球经济增长乏力，外部环境的复杂性、严峻性、不确定性上升。尽管面临多重冲击，中国经济仍展现出显著韧性。最近，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亚洲开发银行等多家国际机构密集上调2025年中国经济增速预期。实践充分证明，面对不确定性，最大的确定性就是集中精力办好自己的事，只有苦练内功，才能在复杂多变的国际环境中牢牢把握发展主动权。

苦练内功的核心是提升自主创新能力，突破关键核心技术瓶颈。中央将创新驱动摆在突出位置，强调推动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深度融合。要强化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发挥国家实验室、科研院所、高校和领军企业的协同作用，统筹推进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提升原始创新能力；聚焦人工智能、量子信息、生物制造、航空航天、新材料等前沿领域，完善新型举国体制，集中力量突破一批“卡脖子”技术，补齐产业链供应链短板；强化企业科技创新主体地位，支持企业牵头组建创新联合体，推动创新链、产业链、资金链、人才链深度融合，提高科技成果转化率。

苦练内功的战略举措是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中央要求要更好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增强国内大循环内生动力和可靠性，提升国际循环质量和水平。构建新发展格局绝非封闭的内循环，而是通过发挥内需潜力，使国内市场与国际市场更好联通。办好自己的事，就要顶住压力、练好内功，建设强大国内市场，加紧培育壮大新动能，促进城乡融合和区域联动。要通过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既增强经济发展韧性，又在更高水平开放中提升国际竞争力。

应对外部挑战，必须坚持独立自主和对外开放相统一、战略坚定性和策略灵活性相统一。中央要求，既要坚定办好自己的事，聚焦高质量发展首要任务，把国内大市场做强做优，又要主动融入全球经济，不因外部环境复杂而放弃开放发展，持续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稳步扩大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型开放。既要增强忧患意识，树立底线思维，有效防范化解外部风险传导，又要保持战略自信，看到我国经济长期向好的支撑条件和基本趋势没有改变，凭借扎实内功化挑战为机遇，在国际竞争中赢得主动。

结合形势变化，过去几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均总结提炼了做好经济工作的若干规律性认识。比如，2021年提出“四个必须”，2022年提出“六个坚持”，2023年提出“五个必须”，2024年提出“五个必须统筹”。2025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五个必须”，是对新时代以来经济工作规律性认识的进一步深化，这些所有认识是我们党在新时代经济工作的不断实践中规律性认识的集中体现，体现了党的创新理论的实践性和发展性。

“五个必须”并非孤立的个体论断，而是相互联系、有机统一的系统方法论体系，植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基础，为我们做好经济工作提供了科学指引。

坚持系统观念，统筹兼顾促协同。“五个必须”深刻蕴含系统思维，挖掘经济潜能是核心目标，政策支持与改革创新是动力源泉，放管协同是治理保障，“物”“人”双投是动能支撑，苦练内功是应对之策。做好经济工作，必须精准把握矛盾普遍性与特殊性，聚焦不同阶段、不同领域的突出问题，采取针对性举措，以问题破解推动发展跃升。

坚持实践第一，知行合一求实效。“五个必须”源于新时代经济工作的生动实践，是实践经验的凝练升华；同时又指导实践，并在实践中不断丰富发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各项部署，正是“五个必须”方法论的具体实践。历史唯物主义认为，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五个必须”始终贯穿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挖掘潜能需要激发亿万市场主体活力，改革创新需要依靠群众智慧，放管协同需要保障群众与企业权益，“物”“人”双投需要聚焦人的全面发展，苦练内功需要凝聚全民共识。

知之愈明，则行之愈笃。当前，我国经济正处于爬坡过坎的关键阶段，机遇与挑战并存。深刻把握“五个必须”蕴含的规律性认识与方法论要义，是贯彻落实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精神的核心要求。将“五个必须”落到实处，主动作为，真抓实干，一定能把规律性认识转化为做好经济工作的实际成效，推动经济持续回升向好，实现“十五五”良好开局，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奠定坚实物质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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