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超群
2005年8月15日，时任浙江省委书记习近平同志在安吉余村调研时，首次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以下简称“两山”理念）科学论断。二十年来，“两山”理念不仅深刻改变了中国的面貌，而且以真理力量和实践伟力为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贡献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理论价值：坚持“两个结合”的重大创新
“两山”理念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核心理念，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的光辉典范。它从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客观实际和丰富实践出发，创造性地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思想、关于生产和生态辩证统一关系的思想，找到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中国式现代化发展之路。它根植于中华优秀传统生态文化，继承和发展了中华文明历来强调的天人合一、道法自然，取之有时、用之有度等哲理思想，推动中华优秀传统生态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
“两山”理念摒弃了机械论自然观，创造性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劳动价值论和自然生产力理论，将生态资源纳入生产力范畴。传统发展观往往只看到“绿水青山”的物质形态和生态价值，而忽视其重要的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底层逻辑其实就是“绿水青山既是自然财富、生态财富，又是社会财富、经济财富”，深刻揭示了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协同转化的内在逻辑。“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自然价值和增值自然资本”“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等论断，突破了传统发展观对劳动价值的狭隘认知，深刻揭示了优良生态环境所蕴含的自然价值和自然资本。
“两山”理念摒弃了人类中心主义的价值观，创造性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思想。西方传统哲学中的“主客二分”思维，将人置于自然的对立面和统治者地位，催生了“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引发人类自我膨胀和对自然的无限征服与掠夺，导致人与自然关系的紧张对立。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洞察人与自然的依存关系，恩格斯甚至在《自然辩证法》中指出“我们连同我们的肉、血和头脑都是属于自然界，存在于自然界的”。“宁要绿水青山，不要金山银山”等论断，正是创造性地继承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思想，确立了在发展和生态无法兼顾情况下生态优先的战略底线。这种底线思维，确保了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生态根基，彰显了中国共产党人“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博大胸怀。而“既要绿水青山，也要金山银山”等论断，也深刻揭示了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社会发展的辩证统一关系，打破了西方现代化进程中经济与生态“二元对立”的思维局限，丰富与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实现了对西方传统发展范式的历史性超越。
实践成就：引领生态文明的系统性构建
二十年来，“两山”理念深度融入治国理政实践，引领中国实现发展范式的历史性变革，推动生态文明建设发生历史性、转折性、全局性变化。
生态环境保护取得重大成就。空气质量发生历史性改善，水环境质量实现质的飞跃。与10年前相比，全国重点城市PM2.5平均浓度累计下降56%，重污染天数减少92%；地表水优良水质断面比例从64.1%提高到90.4%；土壤环境风险得到有效管控，受污染耕地安全利用率达92%，重点建设用地安全利用得到有效保障。生态系统稳定性持续提升，生物多样性得到有效保护，森林覆盖率突破25%，贡献了全球1/4的新增绿化面积。人民群众的生态环境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不断增强。
引领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两山”理念系统重塑了传统发展模式，引导中国走出了一条生态优先、绿色发展的高质量发展新路径。产业结构绿色转型深度推进，节能减排成效显著。2012年以来，中国能耗强度累计降幅超过26%；“十四五”前四年，全国能耗强度和碳排放强度累计分别降低11.6%、9.3%。能源绿色转型步伐加快，2024年，可再生能源装机规模约占全国发电总装机的56%，非化石能源消费比重提升至19%左右。绿色低碳产业蓬勃发展，以新能源汽车、光伏产品和锂电池为代表的“新三样”成为我国新的出口增长点。
生态文明体制改革向纵深推进。“两山”理念为构建系统完备、协同高效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提供了根本遵循。“增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意识”被写入党章，加强生态文明建设要求被写入宪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环境法律体系和生态文明“四梁八柱”制度体系基本形成。30余部生态环境法律完成制修订；《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总体方案》等纲领性文件及数十项配套改革方案协同发力，形成制度闭环；生态文明建设责任体系全面压实，生态环境治理独立性、权威性显著增强。中央生态环境保护督察制度作用显现，倒逼地方落实生态责任。
美丽中国建设已成为全民自觉行动。“两山”理念深入人心，全民节约意识、环保意识不断增强。生态环境志愿服务体系不断完善。截至2025年6月，全国生态环境志愿者人数超过3500万人，队伍约30万支，志愿服务项目超过150万个，越来越多普通人成为“民间河长”“生态卫士”，“光盘行动”、垃圾分类、绿色出行等绿色低碳生活方式逐渐成为社会新风尚。亿万人民以实际行动践行“两山”理念，汇聚起建设美丽中国的磅礴力量。
世界意义：提供全球环境变化的应对之策
“两山”理念根植于中国，但其蕴含的智慧和价值却超越国界具有普适性。面临全球气候变化加剧、生物多样性丧失、环境污染严峻的挑战，“两山”理念正在为全球可持续发展和环境治理贡献力量。
为全球可持续发展提供创新性的理念引领。“两山”理念向世界昭示，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可以实现协同增效、和谐共生。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在2016年就发布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中国生态文明战略与行动》报告，向全球推广中国的实践经验。联合国环境规划署、世界银行、全球环境基金等国际机构高度赞誉“两山”理念，并将国际环保领域最高荣誉——“地球卫士奖”授予塞罕坝林场、浙江“千万工程”等项目和个人。
为发展中国家探索现代化新路提供中国方案。许多发展中国家在传统发展模式下面临着“增长”与“保护”的两难困境。中国通过共建“一带一路”、南南合作等平台，积极分享生态文明建设的经验，从光伏发电、沼气发酵的海外推广，到“稻田鸭”生态养殖系统落户非洲，等等。“两山”理念正跨越山海，以绿色产业、绿色技术和绿色合作助力广大发展中国家，帮助他们走上发展和保护协同并进的可持续发展道路。
为完善全球环境治理体系贡献中国智慧。面对气候变化、生物多样性丧失等全球性挑战，任何国家都无法独善其身。“两山”理念所蕴含的整体观和共生观，启示各国必须摒弃以邻为壑的狭隘思维，树立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携手合作、共同应对。中国以身作则，坚定承诺“双碳”目标，积极参与全球气候治理进程，推动《巴黎协定》的有效实施，推动达成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昆明—蒙特利尔全球生物多样性框架”等，以实际行动诠释着“两山”理念的全球担当。
二十年来，“两山”理念已经演化为一套系统完整的科学理论，一种深入人心的发展模式，一股引领全球绿色变革的强大力量。展望未来，站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高度，我们对“两山”理念的认识必将更加深刻，实践必将更加自觉，其释放的巨大价值也必将为美丽中国建设和人类可持续发展的壮丽事业，注入更加澎湃不竭的动力。
（作者系四川省委党校科技与生态文明教研部副主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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