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雪梅
“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我们含着泪,一读再读。”现在的我们,每读一次青春这本书,就像重温曾在我们梦里的无数瑰丽的色彩。
记得那时候,我们总是做着各种不着边际的梦。有人想当科学家,在实验室里摆弄着五颜六色的试剂;有人想成为作家,在稿纸上涂抹着自以为深刻的文字;还有人想周游世界,在地图上标记着一个又一个遥远的国度。这些梦想像春天的蒲公英,轻轻一吹就四散开来,却又总能在别处重新生根发芽。
青春期的浪漫来得莫名其妙。我们会突然在雨天不打伞,只为体验一把“雨中漫步”的诗意;会对着教室窗外的梧桐树发呆,想象自己是某部小说里的主角;会在晚自习后故意绕远路回家,只为多看几眼那个总在篮球场练球的学长。那时的我们多爱浪漫啊!春天逃课去爬山,就为了看一场日落;夏夜躺在操场上数星星,争论银河到底有多宽;秋天捡银杏叶写上自己喜欢的女生的名字,冬天在结霜的玻璃上写诗。这些小心思像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却又转瞬即逝。最可笑的是,我们常常为自己的特立独行感动不已,殊不知每个少年都曾这样自以为是地独特过。浩明总是带着他那把破吉他,五音不全却非要给我们唱《光阴的故事》。现在他在建筑工地做监理,那把吉他挂在工棚里,他说闲暇时,还是会拨弄几下,用来纪念自己的青春。
青春期的迷惘来得猝不及防。记得高二那年,我突然厌倦了所有的课本和习题,常常一个人跑到学校操场的老槐树下发呆。树干上刻满了历届学生的名字和心事,我抚摸着那些凹凸不平的刻痕,仿佛能触摸到他们当年的困惑与挣扎。班主任找到我时,并没有责备,只是说:“迷茫是青春的特权,但别让它成为停下的借口。”
青春最动人的地方,在于它的不可复制性。谁都没想到小胖会在运动会上打破校纪录。当他喘着粗气冲过终点线时,看台上的欢呼声几乎掀翻了天。后来他说,只是为了向暗恋的女生证明自己不是废物。这种单纯而莽撞的勇气,大概只有青春才能赋予。
青春的我们不知疲倦。记得高三那年,教室里的灯总是亮到很晚。我们像一群不知疲惫的战士,在题海里冲锋陷阵。冬天的早晨,天还没亮就能听见有人在操场背单词;夏天的午后,额角抹了一遍又一遍清凉油。那时候的我们,真的相信“努力就能改变命运”这种话,并且愿意为之付出全部热情。
毕业前夕,我们在教室后墙画了一棵大树,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树叶上。班长说:“等我们老了,再回来看这棵树,一定很有趣。”如今那间教室早已翻新,我们的树也不知去向。但那些为梦想热血沸腾的瞬间,那些单纯而炽热的情感,永远烙在记忆里。
青春匆匆逝去,如同指间沙。但它教会我们的热忱、勇气与梦想,在往后漫长的岁月里,时时提醒我们:曾经那样炽热地活过。
编辑:张 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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