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报集团特派记者 王国平 摄影 李强 吴聃
人形机器人上“春晚”扭秧歌，DeepSeek横空出世，工厂里机械臂来回飞舞……随着人工智能蓬勃兴起，很多人感叹人工智能的飞速发展。一年前的全国两会，“人工智能+”行动首次出现在政府工作报告中。今年，政府工作报告中再次提出，持续推进 “人工智能＋”行动，将数字技术与制造优势、市场优势更好结合起来。
AI面前，产业工人如何更有作为？3月6日，十四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四川代表团在驻地举行小组会议，分组审议现场，代表们对此讨论热烈。
“担心被AI取代吗？”
先看一组数据，全国人大代表、四川天府银行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黄毅介绍，2023年和北京大学开展人工智能方面的合作，在两个月的时间里该银行的编程岗位就节省了200多个人力。今年，天府银行将会全面部署DeepSeek，根据评估结果，不少岗位可以被人工智能所替代。
黄毅
来自生产一线的全国人大代表、四川凌峰航空液压机械有限公司加工中心操作工刘忠也注意到用工的变化。“在自动化、智能化转型过程中，对一线工人的需求正逐渐减少，特别是不需要技能的辅工，需求量很少。”刘忠说。
刘忠
从两位来自不同行业代表的回答中可以发现，人工智能造就了一个新技术环境，确实对人工形成了一定的替代。但也有不同的答案。
记者问刘忠：“担心被AI取代吗？”
“完全不担心。”刘忠说，数字化、智能化确实可以提升生产效率，但在创新过程中，新的理念不断出现，特别在高端制造领域中，比如基础材料性能提高的加工应对方案、在高性能前提下的高精度高可靠性加工方案、新工艺试行阶段验证阶段、数智制造的无人干涉技术研究等都需要高技能人才的持续支撑。
同样“不担心”的还有全国人大代表、舍得酒业酒体设计师陈柏蓉。“智能化、数字化可以提高酒企的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陈柏蓉话锋一转，但机器不可能取代酒体设计的工作。
陈柏蓉说，酒的香气如何，进到消费者口中的感觉如何，这些是机器没有办法感受出来的。
陈柏蓉
同样来自一线的全国人大代表、四川川锅锅炉有限责任公司焊培中心主任唐成凤也在调研时发现，很多工厂都面临高技能人才短缺等问题。“当前我国正处于产业转型升级和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时期，技能人才尤其是高技能人才短缺的问题日益凸显。”唐成凤说。
唐成凤
全国人大代表、国机重装董事长韩晓军也对高技能人才的短缺现象颇为关注。国机重装是装备制造领域的骨干企业，对于高技能人才需求量极大。“不管数字化发展到什么程度，一定还是需要高技能人才的支撑。”韩晓军说。
“要不断适应新的技术环境”
一边是来势汹汹的人工智能，一边是短缺的高技能人才，怎么破解？
政府工作报告中明确提到，开展大规模职业技能提升培训行动，增加制造业、服务业紧缺技能人才供给。
具体怎么做？“企业一定是其中的主体”，这几乎是代表们的一致答案。
“重大技术装备制造业所需的高技能人才具有‘定制化、高端化、专业化’的特点，培养周期长、难度大。当前职业院校或者社会化技能培训机构在重大技术装备领域高技能人才培养方面普遍存在针对性不强、适用性不高的问题。”对此，韩晓军给出的建议是，国家重大技术装备制造领域高技能人才培训，要以重大技术装备领军企业为主体开展。“建议支持国机重装等具备相应资源优势的企业建设国家级高技能人才培训基地，同时还可以带动产业链上下游高技能人才队伍建设，服务科技强国、制造强国发展战略。”韩晓军说。
韩晓军
唐成凤也注意到，目前职业培训中心和技工学校在技能人才培养方面存在着资源分散、评价体系不完善、产教融合不足等问题。对此，她提出三点建议：一是强化政策激励，对深度参与校企合作的企业给予增值税抵扣专项补贴等政策支持，并将技能培训纳入企业社会责任考核范围。二是推行产教融合型企业认证制度，对获得认证的企业，在政府采购项目审批等方面优先支持。三是在先进制造业集聚区建设共享型实训基地，高校与企业联合开办实训中心，为技能人才提供培训指导。
刘忠说，企业要更高效、精准招到满足条件的技术工人，校企合作是首选。
这也是近年来四川着力推动产业工人队伍建设改革的重要抓手。
据四川省总工会相关负责人介绍，近年来，四川通过出台《四川工匠人才培育管理实施办法》，开展“1+1+N”工匠学院体系建设行动等系列举措，不断建立完善各级工匠人才培育体系，截至2024年底，全省已累计选树大国工匠5人、大国工匠培育对象9人、四川工匠380人。在各级工匠高技能人才带动下，全省累计建成各级各类劳模工匠创新工作室5700余个。
“一些创新成效已经显现。”四川省总工会相关负责人介绍 ，目前仅464家省级创新工作室，每年通过技术创新等为所在企业单位节约、创造的经济效益已超过200亿元，培训职工达15.9万人次。
对于产业工人的未来，代表们的共识是“人机结合”：人工智能可以更好地赋能产业发展，同时大力推进产教深度融合，培育高技能人才。
用刘忠的话说：“产业工人就是要不断适应新的技术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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