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真如环宇城MAX前面的一棵500多年的古银杏，迎来了最美的观赏季。这棵古树生命力旺盛，大多数时候，它的叶子郁郁葱葱。只有在秋冬季很短暂的时间里，浓密的银杏叶会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在现代建筑的掩映中，显得格外雅致。
这是一棵有故事的树：它所在的红旗村，曾是上海中心城区最大的城中村，今年转型正好十年。如今，真如区域已迎来焕新蝶变。在改造过程中，这棵古银杏被保护下来，由开发单位聘请专业机构为其量身定制维护保养方案。
真如环宇城MAX前的银杏广场。受访者供图
无独有偶，
在上海的城市更新中，
记者也发现了另外两棵树的故事。
将它们的故事串联起来，
或许可以找到城市发展的丝丝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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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为了保护这棵古银杏，普陀区颇费了一番功夫。
沪上新晋“顶流”商业体真如环宇城MAX，体量达32.3万平方米。却在当初设计中，为了让这棵古银杏获得充分日照，临街特意采用了面向内凹陷的设计，并主动“后退”30米，为其预留充足生长空间。
围绕着古银杏的留白空间，被设计成银杏广场，叠加景观桥和真如港水系，形成别致的城中一景。
真如境相关负责人这样说：“城市更新必须算大账，用商业面积换来古树的健康意义重大。开发地块里有一棵百年古树很难得，我们希望它能长到一千年，带着不同阶段的城市印记走下去。”
在银杏广场上，这棵根深叶茂的老银杏，周边还环绕着不少小银杏。在今年上海光影节期间，它们配合着光影闪烁，熠熠生辉。
根深才能叶茂，这也是城市更新的精髓所在。这棵银杏初生时，正值明代。那时，著名的真如古寺已移建至不远处，真如因地处水陆交通要道，人口繁衍，客商云集，寺前渐成集市。明清时期，真如寺多次重修扩建，成为当时重要的宗教和文化中心。
当下的上海面临大量的城市更新。城市更新固然要有一定速度，但更要保留历史底蕴，体现人文关怀，将城市的精神传承下来。因为历史底蕴和人文精神，正是一个地区乃至一个城市独一无二的地方。
真如环宇城MAX前的500年古银杏。周楠 摄
2
今年原拆原建、焕然一新的徐汇区康健路341弄7-8号，居民楼西侧靠近桂林路有一棵高大的水杉，历经岁月蹉跎依然笔直地挺立。
据记载，20世纪70年代中期国家开始提出全民绿化，不但倡导全民植树种草，还倡导捐树种草籽。时代背景下，上海康健路这一隅之地也曾掀起植树热潮。
李阿婆曾是康健路341弄的一名居委会干部。她回忆，当时响应号召，发动居民一起种树。在康健路341弄7-8号，他们种下水杉、枇杷树、橘子树、桂花树、蜡梅树等。这棵水杉树正是李阿婆亲手种的，日子她记得也清楚：1977年3月12日。
如今的李阿婆，已是一位88岁的老人。小区原拆原建改造启动后，施工方与居民区协调，因施工场地有限，需要移栽大部分的树木和植物，便于装吊车等大型设备通行。居民们很快想到这棵即将年过半百的水杉。
“这棵水杉是我妈妈当年种下的，我就试着跟施工方商量，可否留下这棵树……没想到对方很理解，说可以试试。”李阿婆的女儿陆阿姨找到中建科工康健路341弄项目负责人，后者得知水杉树的来历后，第一时间将情况上报。几天后，陆阿姨得到了好消息：水杉的位置不影响施工，可以保留。
这棵近50年的水杉树，就这样保留了下来。搬入新居的李阿婆依然可以坐在飘窗上眺望它。它见证了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也见证了居民在时代变迁中日子越来越好。
康健路341弄保留下来的水杉树。舒抒 摄
3
在上海旧改中，也有的树木无法在当地保留，工作人员依然花着心思保护它们。
郑阿姨一家原先住在虹口吴淞路一带的石库门里弄。当年，她先生只有十多岁时，随手在老宅天井角落里栽了一株紫藤小苗。60多年过去，紫藤一天天长大。每到4月，一串串紫色的花朵从枝头垂下，非常好看。
郑阿姨说：“旧改的阳光终于照到了我们，高兴之余又很担心这棵树。它陪伴我们60年，我们不忍心把它丢弃。”
为了给紫藤找个“新家”，郑阿姨给虹口区绿化部门写了一封信。
工作人员接到这封不同寻常的求助信，被字里行间的深情打动了。但实施移树并不容易。工作人员到现场勘察这棵树的树况之后，又勘察了虹口区多个景点，最终认为移植到和平公园最利于它生长，并特意找了一处适合爬藤的空间。
虹口区旧改部门也破例为紫藤敲开了早已腾地封闭的围墙。为了保护这棵树的完整性，旧改部门联系拆房部门，把一扇墙面全都敲掉，让它顺利地出来。
现在，在养护人员的悉心照料下，移栽到和平公园的这株紫藤已迎来新生。它的下部枝干靠在柱子上，上面的枝条被牵引着缠绕在横梁上，目前也在加强养护。铭牌上还标注了捐赠人姓名，让郑阿姨一家很受感动。
移栽到和平公园里的紫藤
4
城市更新，除了物理空间的更新，还饱含着人们的情感寄托。人们会赋予所在区域意义，产生与土地之间的情感联结，而树木在某种意义上也成为寄托这种“乡愁”的载体。呵护这些树木，也是呵护一份乡愁。
说完银杏、水杉、紫藤这三棵树的故事，我们再看一件与树有关的事。
今年9月，台风“贝碧嘉”吹倒了上海共青森林公园近千株树木。正当游客扼腕叹息时，园方却就地取材，将无法救治的树根残枝打造成创意景观，为公园平添一份野趣，也让为游客留言“可爱又感动”。这样变废为宝的城市创意，同样值得点赞。
诚然，城市化不可避免地造成一定自然生态的破坏和物理空间的紧张。但如果在我们的城市快速发展的时候，能关注人的需求，也关注这些千百年来与城市共生的“生灵”，它们就能以不同的方式“活”下来。
只有让它们和其承载的历史文化，在现代生活中“自我生长”，才能展现一个有活力、有内容、有灵魂的城市状态，为城市发展赢得更大的空间。
共青森林公园里的创意树木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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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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