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国是五代十国时期江南地区的一个地方政权，定都杭州城，辖一郡十三州，自907年钱镠受后梁册封建国，至978年钱弘俶“纳土归宋”，经70余载春秋。政局相对稳定、经济发展、文化繁荣的吴越国，在中国历史上留下了独特而重要的印记。吴越国的历史文化与艺术既是中华文明探源的学术课题，也是具有重大现实意义的时代命题。近日，由中国艺术研究院主办、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文化研究所承办的“吴越国历史文化与中华文明突出特性”研讨会在北京举办，来自全国多所高校、研究机构及文博单位的专家学者参与研讨。

吴越国丰富的文化内涵对中华文明产生了深远影响。中国艺术研究院院长、党委副书记周庆富在研讨会致辞中提出，中华文明的连续性、创新性、统一性、包容性、和平性这五大突出特性，在吴越国的历史发展阶段得到集中体现。吴越国政治上奉行“善事中国”政策，使百姓在五代乱世免于兵戈之扰，其“保境安民”“纳土归宋”的举措，使政权实现了和平交接与平稳过渡，为中国和平统一的历史留下了宝贵典范。吴越国与自然和谐共存、智慧进取，在经济文化发展方面成就斐然。其接续融合钱塘江流域的越文化和太湖流域的吴文化，成为上承唐风、下启宋韵的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塑造了浙江的千年风貌，奠定了后世长江三角洲地区经济文化繁荣的重要基础，为中华文明的延续作出了不可磨灭的历史贡献。《钱氏家训》等经其后人赓续传承，将儒家思想中的修身、齐家、治国融为一体，其历史智慧在今天仍有重要的现实意义。通过深入研究吴越国历史文化，一方面可以更好理解中华文明的多元性、丰富性，为传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提供坚实的依据。另一方面可以从中汲取智慧和力量，为促进社会和谐发展、实现祖国统一等提供有益启示。

在主旨发言中，浙江省博物馆历史文物部主任、吴越国历史文化研究展示中心主任黎毓馨通过现存吴越国考古遗迹和遗物例证，多角度展现了吴越国在科技和艺术上取得的创新性成就。他认为，这一时期高超的建筑、雕塑、金属冶炼铸造、金银器玉器加工、雕版印刷以及线刻铜镜制作技术与工艺，对中华文明贡献巨大。浙江大学历史学院常务副院长、中国唐史学会理事孙英刚表示，处于唐宋之间思想、信仰、文化变革中的吴越国，无论在文化、经济还是历史、地理层面都有着重要意义，应将吴越国文明放在中华文明发展脉络以及东亚文明交流的语境中加以考察。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教授、中国宋史研究会理事赵冬梅从大一统视角重读北宋开国史上的“吴越纳土”事件。她认为，“吴越纳土”构建了和平统一的新模式，是克服旧时代、建筑新时代，对当下也具有启示价值。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研究员黄夏年介绍了吴越佛教的发展、特质以及影响。他认为，吴越佛教在中国佛教史上有着“先声夺人”的历史地位，它既有中国佛教文化的共性，也有着吴越区域文化的印记。

本次研讨会还设置了“政事·制度·史迹”“物质·思想·技艺”“文献·地缘·世系”三个分论坛，与会专家学者分别从吴越国的政治制度、思想文化、对外交往、物质遗存等角度展开探讨，其中既有深研文物遗迹、细读文献基础之上的抽丝剥茧，也有历史共识交叉视域之下的理论观照和系统建构。

在“政事·制度·史迹”分论坛，专家学者对吴越国的政治制度、内政外交等进行了分析。比如，浙江省博物馆吴越国历史文化研究展示中心副主任魏祝挺说，吴越国王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双国号的国王，双封国号特殊内涵的历史变迁值得研究。来自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文化研究所的郭婷结合吴越国治水的历史，分析了其对古代杭州城市空间扩展以及中国古代历史演变的重要作用。杭州市文物遗产与历史建筑保护中心的崔倩结合本单位收藏的吴越国时期的星象图，从营造知识、制度观念等分析了其中蕴含的中华文明的包容性、创新性与和平性，并将其放在东亚视野下进行考察，提供了中国古代多元文明交流互鉴的生动案例。

“物质·思想·技艺”分论坛上，多位专家学者从流动和传承的视角探索吴越历史现场的更多未知角落，让人对礼俗、教育、信仰、技艺等吴越文化经典的理解得到了拓展和深化。比如，关于吴越国和唐风宋韵的关系，中国艺术研究院工艺美术研究所副研究员陈聪阐释了秘色瓷和金银器等多种吴越国文物所反映的工艺美术的流转融生现象，展示了吴越工艺美术上承唐风、下启宋韵的关键作用；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文化研究所研究员秦燕春从香文化角度，探讨了吴越香风所具有的唐宋香风的过渡“性格”。

围绕文献、地缘、世系的关键词，多位专家学者还探讨了数字化时代物质和文献资料的研究与价值、中国典籍的海外传播等课题。吴越国依海而生、向海而兴，推动了海上丝绸之路的发展以及内陆文化与海洋文化的交融。来自国家文物局水下考古研究中心的赖亭杉认为，海上丝绸之路作为连接东西方文明的桥梁，其考古发现不仅是历史的见证，更是现代国际交流与合作的宝贵资源。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文化研究所副研究员彭志通过分析吴越国与东海丝路的关系认为，吴越国对东海丝路、南海丝路的大力开拓，是其能够卓然自立于五代十国的根柢之一。

中国艺术研究院副院长兼中国文化研究所所长喻静说，作为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吴越国文化具有深厚的历史底蕴和鲜明的地域特色。新时代背景下，对吴越国历史文化与艺术展开全面深入的研究正当其时、十分必要。她希望未来能将吴越国的历史文化研究继续推向深入，更好地促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为中华文明的传承发展作出新的更大贡献。

编辑 | 张海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