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小说中各种神兵利器一直都是主流,侠客们大多佩着刀剑行走江湖。但和其他武侠作品不同的是,金庸先生的《天龙八部》中高手们都不使用兵器,只有一些龙套才使用兵器。无论是乔峰、段誉、虚竹三主角还是慕容复、游坦之、鸠摩智三反派包括隐藏高手扫地神僧,全都不使用武器,要么徒手,要么使用剑气一类无形的功夫。为什么天龙八部中高手们都玩徒手呢?这大概和天龙八部的背景年代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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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在宋代,武器是受管制的。早在宋初,赵匡胤就下过一条法律:“京都士庶之家,不得私蓄兵器。”《宋会要辑稿刑法》中,有记载一份天禧五年的诏书,其曰:“神社枪旗等严行铃辖,如有违犯,内头首取敕裁,及许陈告。”天禧五年是公元1021年,陈告就是告密。连民间民间祭祀和庙会这些民俗和宗教仪式上使用的仪仗器都禁了。在古代,这种行为一直是被诟病的,因为容易产生诬告的风气,但是为了对付民间祭祀和庙会,宋代朝廷把这手大杀器都祭出了。
《宋会要辑稿兵》中,有记载一份仁宗年间的一份诏书,其曰:“仁宗天圣八年三月诏曰:川陕路不得造着袴刀。利州路转运使陈贯言:着袴刀,于短枪竿、拄杖头安者谓之拔刀,安短木柄者谓之畲刀,并皆着袴。畲刀是民间日用之器,川陕路险,全用此刀开山种田。今若一例禁断,有妨农务,兼恐禁止不得,民犯者众。请自令着袴刀为兵器者禁断,为农器者放行。乃可其请。”天圣八年是公元1030年,本来要禁所有开山刀,古代种田也不过是刀耕火种,把这农具刀都要禁了,好在利州路转运使陈贯的建议下,朝廷只禁了长柄的“拔刀”。
到了乔峰所在的宋哲宗在位的时候,北宋政府规定保丁的兵器除了冬天训练的时候拿出使用,其他时间段一律收缴库藏。宋代武器管制是非常严格的。所以《天龙八部》中各路高手有头有脸的,出来行走江湖被人查身上有兵器太不方便了,干脆都是徒手。
用兵器的都是四大恶人这样的罪犯,反正已经犯罪了不在乎在多个非法持械的罪名。聚贤庄的“游氏双雄”使用盾牌,貌似也在大宋境内。不过盾牌在宋代是不管制的,所以两人打了个擦边球,做了钢盾。
即便是四大恶人用的武器其实也比较和谐,段延庆用的双铁拐,这个实在没法管制。南海鳄神岳老三右手使一把短柄长口的奇形剪刀,剪口尽是锯齿,宛然是一只鳄鱼的嘴巴,左手使一条锯齿软鞭,成鳄鱼尾巴之形。剪刀虽然放大了但是也是不管制的。云中鹤的兵器是一对钢抓,柄长三尺,抓头各有一只人手。听起来好像很犀利,看实际样子大概就跟大号痒痒挠差不多。
其他使用兵器的要么是少林寺的宗教人士,宋代和尚是有很多特权的,再就是丐帮下面的小头目之流,常年行乞兵器往破麻袋里一装也没人去搜乞丐,再不然就是一些和谐版或者易于隐藏的兵器,比如各种隐蔽的暗器。
这些细节的描绘正是北宋年间武器管制的写照。到了《射雕英雄传》的南宋时期以后,政府对兵器的管制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连玩具兵器也不得制造、出售。但此时宋朝政府对民间的控制力已经无法实行有效的控制了,其禁令虽然严格,但慢慢已经变成了一纸空文。到了《神雕侠侣》的南宋末年,因为社会动荡加剧,全社会兴起尚武之风,杨过小龙女干脆可以挂着君子剑淑女剑到处跑了。
(摘自《军事里的历史》 冷兵器研究所/文 新世界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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