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5日,孟晚舟回国两周年当天,华为举办了秋季全场景新品发布会。在这场发布会上,Mate60系列手机仍像它发售时那样神秘。华为没有为手机留出讲解时间,而是介绍了平板、手表、智慧屏、耳机、智能眼镜等新品。

在此之前,华为已经蛰伏四年。

2019年5月,华为首次被美国商务部列入“实体清单”。此后所有受《美国出口管理条例》管辖的物品,向华为出口、再出口或进行境内转让都必须获得许可。第二轮制裁也很快降临,台积电无法再为华为代工芯片,麒麟芯片成为绝版。华为及荣耀两大品牌几乎陷入出货停滞,渠道商和供应链均无米可炊。无奈之下,剥离资产成为当时唯一的选择。

2020年11月,华为宣布将荣耀品牌相关业务资产出售,并不再持有荣耀公司的任何股份。独立后的荣耀重新修复了供应链与渠道,而华为也通过出售荣耀的利润获得了短暂的喘息空间。

瘦身与补漏是华为被制裁期间的关键词。

被制裁之初,华为成立了一家注册资本达7亿元人民币的子公司哈勃投资,重点投资芯片制造、汽车电子及5G产业链等核心业务。在供应链受限的情况下,华为用了两种妥协手段来解决芯片问题:一是通过不断优化软硬件来延长手机的使用寿命,比如延伸芯片的可用性,用面积、堆叠方式换性能,用不那么先进的工艺保障未来产品的竞争力。另一种妥协的手段是,在高通4G芯片解禁后,重启4G手机生产。

华为开始使尽浑身解数造血。最危急的时刻,华为想到了卖车。智能电动汽车销量虽然没有手机那么大,但是单价高,能够弥补手机的销量和利润缺失。汽车市场并不如华为预想中的那样简单,华为与赛力斯合作推出的问界品牌也出现了一段时间销量低潮。但对渠道商而言,保住与华为的合作尤其重要,这决定了华为5G手机回归时能否成为优先级更高的经销商。

终端业务淡退的几年间,To B(面向企业)业务成为了华为新的增长引擎。从2021年至今,华为接连组建了二十余批军团,囊括煤炭、港口、数字能源、金融等各个细分行业。华为内部人士分析,煤炭、港口、光伏这几个行业的解决方案是可以高度复制的,这是华为最擅长的事。先大量投人、投钱到一个行业中,然后快速复制,有利于在短时间内打下行业山头,从而实现高速增长。如今,军团已是华为当前最重要的作战模式,也在很大程度上为华为贡献了新的增长。

华为内部人士确认,华为手机从今年秋天开始启动全面回归战略。上述人士称,海外回归也只是时间问题。

过去四年的华为仍是一个颇具研究价值的商业样本——当一家规模堪称巨大的制造企业供应体系被突然切断,如何在有限的时间内实现快速自我造血。摆在华为与整个国产供应链面前的挑战仍然艰巨,现在也远远未到最终的庆功时刻。但可以确认的是,华为在封锁中活了下来,并且又站回了熟悉的起跑线前。

(据“界面新闻” 陆柯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