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观智库 | 立足自身优势转变发展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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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碚

习近平总书记今年来川视察时强调指出，要牢牢把握新时代新征程党的中心任务，牢牢把握中国式现代化的科学内涵和本质要求，牢牢把握高质量发展这个首要任务，把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促进共同富裕贯穿经济社会发展各方面全过程，深入推进发展方式、发展动力、发展领域、发展质量变革，开创我国高质量发展新局面。四川要进一步从全国大局把握自身的战略地位和战略使命，推动新时代治蜀兴川再上新台阶，奋力谱写中国式现代化四川新篇章。其中，深入推进发展方式变革，是开创高质量发展新局面的关键之一。发展方式变革决定了高质量发展的方向、动力和前瞻格局。四川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成色和走新型工业化道路何去何从，直接取决于发展方式变革的表现。

发展方式变革要义是立足本地实际

四川省在中国工业化和现代化道路上曾经发挥过特殊的重大作为，做出过多方面的突出贡献和成就，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四川不仅是中国经济和国家安全的大后方，也是实施国家战略和改革创新的排头兵。四川不仅是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的“天府之国”，而且制造业已具相当实力，特别是多年的基础设施建设，已彻底改变了“蜀道难”的局面，成为农业、工业和交通运输皆具独特优势的经济大省。基于这样的条件和发展潜力，四川发展有了以“再上新台阶”“谱写新篇章”的新使命新目标。使命决定战略，目标决定取向，现实决定方法：与沿海地区及内陆各省份比较，四川经济具有战略选择独特性，其作为中国经济战略腹地的性质最为显著。

就一般概念上的理解，经济发展方式即生产要素投入组合使用的方式，现实实践中就表现为对各类可支配经济资源的发掘、调动和使用方式。而任何地区生产要素的投入组合都以其地区经济的要素禀赋和结构现实及其演化动态为基础，因此，“再上新台阶”“谱写新篇章”需要立足本地实际，这是四川发展方式变革的要义所在。

四川拥有得天独厚的丰富自然资源，被誉为“天府粮仓”，这一天赋优势长久存在，但战略选择不能因此而走向“有水快流，竭泽而渔”的歧路。为应对“增长的极限”挑战，现代经济的发展方式必须转向更自觉地发挥生态文明建设的优势。四川是长江重要的水源涵养地、黄河上游重要的水源补给区，也是全球生物多样性保护重点地区，负有生态文明建设的特殊使命。因此必须高标准提升生态环境治理现代化水平。保护环境，创造更优越的生态文明，可以成为涵养四川产业可持续竞争力的有利因素。

四川人口众多，素有吃苦耐劳的美德，这一人力资源条件是四川发展的传统潜力。而现代经济发展转向新型工业化路径，需要的是更高质量的人力资源，不仅仅依赖劳动力人数的大量投入。因此，以高素质人力资源为基础的创新竞争，是发展方式变革的必然方向。四川的教育体系，包括国民教育、高等教育和科研体系，具有相当基础。进一步加强人才队伍建设，是保障和促进经济发展方式变革的必要条件。总之，经济发展方式变革，归根结底体现为人力资源的素质提升，高质量人才奠定高质量发展基础。

除了人力资源，四川经济发展和发展方式变革在诸多方面都具有极大的回旋空间。作为内陆腹地，四川丰富的自然资源和广阔生存发展空间，使其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自给自足，历史上曾经担负了中国经济和民族命运的稳固大后方使命。但四川绝非是经济封闭之地，与中国沿海地区以及国外经济的广泛联系和互补互利也是其传统。特别是在文化上，四川素来有对内对外的沟通开放性和合作融洽性。因此，中国经济发展进入深化改革开放的时代，四川经济发展方式及时变革为新型开放模式，同沿海地区及海外的技术交流广泛开展，尤其在实施“一带一路”中，发挥了十分积极的作用。总之，四川经济具有独特的“内韧外容”性质，即省内环境具有很强的经济韧性，而对外又拥有丰富的经济开放发展资源条件和包容性文化素质。

20世纪中叶以来，四川在中国现代史上曾经担负的特殊使命和曾经历的特殊工业化建设历史，使之具有更完整厚实的现代工业经济技术体系，特别是基础工业（重工业）基础相对雄厚，技术吸纳能力强（技术人才的对外交流条件优越），因此，四川不仅自然条件优越，有显著的地区特色，而且具有长期历史积淀的雄厚基业，在国家发展大局，特别是实施新时代西部大开发中发挥重大作用。

追求稳中求进的可持续增长

努力实现发展方式变革的历史大背景是：历经70多年建设，特别是经过40多年改革开放所取得的成就，中国经济正从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从近现代的百年历史看，中国仍处于工业时代，工业时代的基本特征是经济增长成为最突出的经济特征，整个经济体系运行，不仅以增长为目标，而且高度依赖于一定的经济增长。换句话说，在工业化时代，实现经济增长是最重要的经济成就，同时，只有保持经济增长，整个经济体系才能顺畅运行。从这一意义上说，工业化时代的经济运行具有“增长依赖性”。

不过，经济增长尽管是必要条件，但非充分条件。特别是当工业化达到一定阶段，经济越发达，越是有更多发展目标必须高度关切，进行慎重的战略权衡。也就是说，工业化水平较低（一般称为传统工业化）时，往往以高增长率为压倒性目标取向。到工业化达到较高水平时，就必然转向对多目标取向的关切，称之为高质量发展。

因此，在高质量发展阶段的工业化时期，增长仍然重要，而在发展方式的内在机理上，只有实现各目标的战略权衡和更合理的优先顺序安排，才能实现可持续的经济增长。换句话说，追求经济增长率目标，不能是“一俊遮百丑”，顾此失彼，必须是追求稳中求进的可持续增长。为此，在战略目标权衡上，要深刻认识到绿水青山也是金山银山。在发展方式的机理含义上，“金山银山”体现经济增长的工具理性动力，“绿水青山”体现经济增长的本真理性动力。以福利经济学的理论理解，“金山银山”属经济发展的“间接福利”，“绿水青山”为经济发展的“直接福利”。间接福利当然是必要的，这是工具理性发挥经济推动作用的前提。但是直接福利更具根本性长远性，那才是人类生存和发展的真实需要。更多关切体现本真理性的“直接福利”目标，而非一味追求体现工具理性的“间接福利”目标，这实际上体现了对经济发展方式变革的高度重视。

发展方式变革，是中国经济从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也是应对和解决经济发展过程中各种复杂问题的根本途径。市场经济具有强劲的增长动力，“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充分体现着市场经济工具理性主导的发展方式的有效性。但现代市场经济发展的实践也表明，仅仅依赖工具理性驱动是不够的，工具理性动力的发挥，必须在有效的发展方式体系中实现，不同的发展阶段应有与之相适应的经济发展方式，这就是必须实现发展方式变革的理论逻辑。

在当前的发展方式变革中，四川工业体系向高端技术升级，可以有较强的自立性原创性基础条件，实现转型升级的条件显著优于大多数内陆省区，特别是蜀道不再难，发达的交通运输体系，使四川完全有条件成为内外开放和高技术产业孵化的先进工业省份，并具有农业、工业、服务业相得益彰的产业结构优厚条件，在大多数内陆省区中，四川独具特色优势，发展前景非常值得期待。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

川观智库 | 发展方式变革是“四个变革”的先导和纲领

林伯海　李潘

发展是党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发展方式是根本性和全局性的问题。从“四个变革”的内在关系来说，发展方式变革是发展动力、发展领域、发展质量变革的先导和纲领，起着纲举目张的作用，是开创我国高质量发展新局面的应有之义，也是谱写中国式现代化四川新篇章的重要抓手。

发展方式变革是走向现代化的必由之路

发展方式变革是现代化发展的必然趋势。现代化是由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转型、由不发达状态向发达状态转变的过程，代表着人类社会发展进步的历史趋势和世界潮流。现代化进程是一定社会科技、经济不断向前发展，社会和人的文明程度不断提高的过程，它需要不断变革发展方式以增强发展动力、提升发展的质量和效益。纵观世界现代化进程，18世纪下半叶，英国在工业革命的机器轰隆声中催生出了新的发展方式，成为世界现代化的领头羊；19世纪六七十年代，美国重视科技发明、自主创新，在第二次工业革命中后来居上，随后又引领了第三次工业革命，成为世界第一现代化强国。对比之下，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拉美由于过度依附西方发达国家，未能及时实现发展方式的转型，长期徘徊在现代化的边缘地位，掉进了“拉美陷阱”，可见，一个国家或地区要确保持续向上、充满活力的发展态势，就必须与时俱进，在保持发展方式契合自身发展阶段的同时，不断变革以适应世界潮流和现代化发展的历史趋势。

发展方式变革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内在要求。中国作为一个后发现代化国家，在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征程中，必须坚定不移把发展作为第一要务。发展方式变革关系到我们在中国式现代化征程中能否拥有新的引擎、获得新的优势、取得新的成就。只有与时俱进地推动发展方式变革，才能推动我国经济、科技持续健康发展，为中国式现代化奠定强大的物质根基和技术基础。经过改革开放以来40多年的快速发展，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取得重大成就，稳居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但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突出问题仍未解决，同时发展质量和效益还不高、自主创新能力不够强，要彻底解决这些问题，就迫切需要变革发展方式，促进高质量发展。一方面，我国经济已经由高速发展转向了高质量发展阶段，高质量发展强调内在的发展质量，着重解决“好不好”“优不优”“美不美”的问题，相应的，经济社会发展方式也要由注重速度转向注重质量和效益。另一方面，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国际形势深刻变化，不稳定、不确定因素增多，这给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带来了冲击和影响，我们只有主动适应外部环境变化、加快转变经济社会发展方式，才能在新一轮国际竞争中抢占先机、赢得优势，掌控制高点和主动权。

以发展方式变革推动中国式现代化的核心要义

创新驱动，以全新动能助力中国式现代化。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创新驱动发展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根本动力。以服务国家战略需求为导向，加快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打好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的主动之战，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必然选择。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坚持创新在我国现代化建设全局中的核心地位，并对加快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作出重要部署：“坚持面向世界科技前沿、面向经济主战场、面向国家重大需求、面向人民生命健康，加快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新征程上，必须全面贯彻落实党的二十大精神，牢牢把握创新驱动发展战略要求，为中国式现代化创造新动能、塑造新优势，为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作出积极贡献。

绿色转型，以高品质生态环境支撑中国式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建设美丽中国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战略目标。中国式现代化的推进离不开良好的生态环境和自然条件，必须加快发展方式的绿色转型，这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关键环节，也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内在要求。在推动高质量发展过程中，要坚定不移走绿色发展之路，牢固树立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绿色发展理念，遵循自然规律和经济社会发展规律，将生态环境作为生产力发展的内在因素，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绿色化、低碳化，努力实现经济社会发展和生态环境保护的协调统一，为中国式现代化创造高品质的生态环境。

因地制宜，以地区优势服务中国式现代化。推动高质量发展需要从自身条件出发，立足实际、找准优势，努力在抢抓机遇中育先机、在服务大局中开新局。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全国一盘棋”，但不是整齐划一、千篇一律。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立足于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内部差异性大的基本国情，需要在统筹规划中因地制宜，采取差异化的发展方式。这就要求我们要结合国情省情，因地制宜、扬长补短，深挖优势、精准施策，立足自身的产业优势、资源禀赋，努力走出符合区域实际、彰显地区特色的高质量发展之路，将地方优势汇聚成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强劲动力。

以发展方式变革探索中国式现代化的实践路径

加强科技创新是关键。科技立则民族立，科技强则国家强。“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我们要开辟发展新领域新赛道、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从根本上说，还是要依靠科技创新。”推动科技创新，改变资源组合方式，提高资源利用效率，放大生产要素效用，推动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将有助于开辟新领域、新赛道，培育新动能，形成新优势。在“两个大局”交汇的时代背景下，发展方式变革必须依靠科技创新这第一动力，牢牢把握数字化、智能化带来的新机遇，持续开拓新领域、打开新市场，积极探索新技术、新业态、新模式，探寻经济社会发展的新动能、新路径，把发展进步的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优化经济结构是抓手。“以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为主攻方向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是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任务。”随着中国经济加快向高质量发展转型，经济增长的动力发生了明显变化，以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为特点的新动能产业逐步取代以资源要素消耗为特点的旧动能，并逐步成为支撑未来中国经济增长的新引擎。在当前国际国内日益复杂严峻的形势下，要进一步加快产业结构、地区结构、城乡结构、产品结构、所有制结构、分配结构、技术结构、消费投资结构等不断优化升级，推动社会经济活动的各个环节、各个层面、各个领域的有机联系，不断积蓄形成支撑经济增长的新动力。

完善制度体系是保障。“改革开放是决定当代中国前途命运的关键一招”。发展方式变革是我国经济和社会领域的一场深刻变革，要从根本上实现发展方式的变革，离不开深化改革和制度创新的推动和保障。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但制约我国经济发展方式变革的制度性障碍依然存在。因此，加强顶层设计、推进制度创新，加快破除制约经济社会科学、健康、可持续发展的体制机制障碍，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必须坚持全面深化改革，构建更加系统完备、更加成熟定型的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加快形成可持续发展机制，切实转变政府职能，为发展方式变革提供强大动力和制度保障。

保障和改善民生是归宿。“保障和改善民生是一项长期工作，没有终点站，只有连续不断的新起点，要实现经济发展和民生改善良性循环。”发展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人民，变革发展方式、推动高质量发展亦是为了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推进发展方式变革必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坚持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解决好人民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努力在推动高质量发展过程中办好各项民生事业、补齐民生领域短板，实现高质量发展与民生改善相辅相成、良性互动，物的全面丰富和人的全面发展的齐头并进。

四川是中国的战略大后方，工业化进程尚未完成，传统产业大而不强，新兴产业发展相对滞后，产业集群化程度较低，整体处于价值链中低端，亟待通过发展方式变革来实现跨越式发展。我们要牢牢遵循习近平总书记的殷殷嘱托，胸怀“国之大者”，把握自身的战略地位和战略使命，坚定不移推动发展方式变革，不断在加强科技创新、优化经济结构、完善制度体系、保障和改善民生、推进乡村振兴、加强生态环境治理等方面实现新突破，推动新时代治蜀兴川再上新台阶，奋力谱写中国式现代化四川新篇章。

（作者单位：西南交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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