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观新闻记者 王成栋 燕巧

在攀枝花采访期间，几乎每个人都会提到一个数据：1%。

开采损耗减少1%、钒钛有效利用率提高1%、钛箔材厚薄误差缩小1%、冶炼过程中能耗下降1%……从矿山到冶炼车间，从加工铸造生产线到配电房，攀枝花与“小目标”较劲的场景随处可见。

在为推进共同富裕提供丰富物质基础、打造世界级钒钛产业基地、打造千亿钒钛产业集群等宏大叙事下，攀枝花从小处着眼推进工业高质量发展、加快新型工业化进程，有着自己的考量。

“这是危机感和责任感共同作用的结果。”攀枝花市经济和信息化局局长卢瑜说，攀枝花虽然“家里有矿”——坐拥全国63%、93%的钒钛磁铁矿和钒储量，但过去无数个同类型城市的阵痛与蝶变经验却在警告：作为一个因矿而兴的资源型城市和老工业城市，转型升级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把既有的资源以高附加值的方式“用好用足”。这个“用好用足”，包括了实现矿藏物尽其用、下游产品高端化以提高附加值和综合效益，以及推进全链条的绿色化转型。

现实角度来看，钢铁产业也好，钒钛产业也罢，全链条提质增效是提升全产业竞争力的最有效路径。

在鞍钢集团钒钛（钢铁）研究院工作了15年的高级研究员介绍，从全产业链来看，每个环节关键指标的细微变化，综合起来往往能产生意想不到的结果——从采矿到终端产品，涉及数十个流程环节，很容易出现“蝴蝶效应”。例如，钛箔材“变薄”到0.1毫米这个结果，不仅需要最末端车间对着刻度尺努力，还需要从冶炼环节就开始严格除杂等一系列工序配合。再例如，钢材中含钒量不足0.1%的变化，便能出现身价与销路的“天壤之别”。

如何“小步快跑”？

首先是方向要对路。“未来已经到来，只是尚未流行。”这是攀枝花市天民钛业有限公司销售部负责人挂在嘴上的话。2014年，这家民营企业生产出四川第一台离心泵钛叶轮时，还被业内视为“离经叛道”。但眼下，相关产品已经是业内主流。2013年，攀枝花本地企业开始琢磨矿渣如何回收利用时，同样面对着不少质疑，但现在钒钛矿渣的回收与利用是最火热的技术门类。

其次要坚持创新。从技术角度来看，单个领域的细微变化，往往是数年乃至数十年技术研发累积后带来的结果。鞍钢集团钒钛（钢铁）研究院高级工程师叶小瑜说，攀枝花从研究钒钛到最终大规模开发利用钒钛，期间经历了约三十年的光景。只有建好机制让科研人员耐得住寂寞，打通实验室与车间的联系，实现技术领域的“小步快跑”，当潮流真正到来时，才能与浪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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