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农村日报全媒体记者 张立峰
疫情防控期间，刷脸是社区、学校等场所的硬性要求，但建筑工地农民工刷脸早在疫情发生之前就运行了许久。
11月24日，阳光明媚，在成都某地铁轨道交通项目经理部，吃过午饭的建筑工人们正陆续返回工地。何详伟一手端着盒饭，一手拿着可乐，脖子一伸，“叮”的一声，轻松进入场地。
这样的刷脸，何详伟再熟悉不过了，他再也不用掏出员工卡或者费劲寻找开大门的钥匙，全程刷脸这套高科技让他感觉倍儿有面子。
建筑工人实名制已运行许久，项目工地农民工感受如何？推行实名制后，将给四川农民工带来哪些变化？
成都地铁某项目工地（张立峰 摄）
进场离场都刷脸
方便了但也受限了
早在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前，成都市区在建项目工地上的人脸识别就在运行。人脸识别能识别哪些内容？何详伟告诉记者，有人脸、姓名、年龄、工号、工种，还能记录每一位农民工的进场、离场时间、考勤次数和场地工作累积时数。“谁迟到、谁早退，谁干活时间少了，一目了然。”何详伟说。
记者在成都某项目门口看到，除了人脸识别，项目大门的电子屏幕上还显示着本项目工地各工种的人数：木工组7人，水电组5人，泥水组5人，钢筋组7人.....若工人离开项目场地，屏幕则立刻显示其外出原因和剩余在场人数。
记者联系上项目经理张海，他告诉记者，这套人脸门禁系统在他们办公室的电脑上还记录着更多的信息：“包括每一位农民工的户籍、现住址、劳务合同签订时间、工资发放记录等。”张海告诉记者，他干工程项目二十多年了，今天国家对建筑工地农民工信息的记录是难以想象的丰富。
刷脸什么感受？何详伟告诉记者，自从刷脸以来，他的归属感更强了。比起过去刷卡进场甚至是无卡可刷的年代，他干起活儿来更加踏实。“我们现在的档案都是通的，无论是劳务公司、分包队伍还是开发商和各地住建局，都能查到，这样就不怕欠薪纠纷了。”何详伟说。
在采访中，记者还了解到，并非所有的农民工都能接受刷脸识别。一些农民工告诉记者，和传统的保安放进场地相比，人脸识别一下子严格了起来，这很难让他们行动自由。“以前有点事只要跟门卫打声招呼就能出去，现在可难了，想偷个懒很难再出去了。”一位农民工说。
工人在进场刷脸（施工项目供图）
刷个脸不简单
背后改变了很多
“建筑工人实名制是国家住建部和人社部要求的，施工方必须提供并接受检查。”张海告诉记者，实名制门禁设备是施工方自行购买，目前市场上的一套人脸识别门禁系统的售价通常在十几万元，除此之外，国家还要求施工方配备专职人员对其负责，进行全方位的管理。
小小的刷脸，背后改变了很多。自从实行人脸识别以来，何详伟无法再在同一时间干多个活路，或者很难在一个活路没干完之前就接好下一个活路。“原因是人脸识别系统背后的档案锁定。”何详伟告诉记者，只要你在一个工地上干活，另一个项目就无法对你进行备案，相应的工资、社保就无法发放。由于人脸识别系统还包含诚信档案，何详伟担心在某个工地有不良记录后就无法再找到工作了。
在张海看来，一些农民工“身在曹营心在汉”，经常干着干着，就被另一家活路的高工资引诱走了，人脸识别系统能够帮助我们更好的留住工人。“就比如我项目上的这些工人，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有过为同一家施工企业连续工作两个或两个以上项目的。长久以来，农民工在工地上并非跟完整个项目，而是其中的某个环节。施工企业都是项目用工分包制，某个工种比如砌筑工的农民工干完就撤场，随后再进场新的队伍。”张海说。
四川发布首批“川字号”劳务品牌（省人社厅供图）
刷脸刷的是数据
未来打造川工品牌
2020年，四川全省建筑业从业人员达到550万人，其中80%以上为农村转移劳动力。大数据时代，农民工也不例外。记者从省住建厅了解到，项目工地人脸识别系统仅仅是农民工欠薪维权全方位保护的一个缩影。推广建筑工地农民工实名制的最大意义在于其对农民工的从业档案、培训情况和技能水平等进行跟踪式记录。“通过后台，能看到一位农民工这几年来的从业项目、地点、工种以及所得报酬，根据记录情况，由施工企业和地方住建局对农民工进行有针对性的技能培训，有助于培养一支稳定的建筑工地农民工队伍。”省住建厅相关负责人说。
未来对农民工的培养是建筑产业工人。记者从住建部网站了解到，2019年住建部在全国范围内选择了河南省和四川省，作为全国建筑产业工人试点省份。小小的刷脸，背后是全省产业工人队伍的打造。
今年十月底，我省发布了“川字号”特色劳务品牌，首批20个“川字号”特色劳务品牌被集中授牌。这其中，就有“泸州市川筑劳务”、“绵阳市川科发建工”、“广安市岳池输变电工、华蓥建工”等建筑行业劳务品牌。省人社厅计划把这些具有市场影响大、就业带动强、社会反响好的区域特色劳务品牌，作为全省促进就业创业和服务乡村振兴的重要项目集中推进。省人社厅相关负责人表示，实名制的推广就是打造劳务品牌的一个方式，未来四川造就一支知识型、专业型、技能型、创新型的新时期建筑产业工人队伍，打造享誉全国的川工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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