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陆拾柒讲·
莫高窟275窟是现存洞窟中年代最早的一个
堪称“敦煌第一窟”
相较于其他色泽艳丽、线条优美、画工精致的壁画来说，初见这幅莫高窟275窟的《出游四门》图，第一感觉，这画风，简直颇有“简笔画”的风韵啊。
但是，这幅画可不简单，一方面，莫高窟275窟是现存洞窟中年代最早的一个，堪称“敦煌第一窟”。更重要的是，《出游四门》图中记录的内容可是一个著名的故事——释迦牟尼为太子时出城游观，见老人、见病人、见死人、见僧人后，感知人生无常而决定修行出家，这也正是佛陀出家的因缘。
根据佛传故事，释迦牟尼修道前是古印度乔达摩悉达多太子，生活富足丰裕、无忧无虑。一天，他决定出城观赏游乐，先从东门出，不远处就看见路边一位袒露着上身，身体虚弱，白发和胡子都已花白的人。
太子问：“这是何人？”
随从答：“这是老人，人人都会像他一样老去”。
这让太子顿感人生终会老去的悲伤，失去出游兴致，难过地回宫了。
不久后，太子又出南门，见到路边一位疾病缠身、痛苦难忍的人。
太子问：“这是何人？”
随从答：“这是病人，人人都会像他一样生病。”
这让太子感到人生无法避免病痛的悲伤，再次难过地回宫。
不久后，太子又出西门，见到出殡的队伍，送行的人全都哭哭啼啼，十分伤心，让太子感到人人都会死去，人生生离死别的伤悲，又一次难过地回宫。
后来，太子出北门，看见一位僧人，神情安祥喜悦，心中充满欢愉。
看过人生的老、病、死，让释加牟尼感受到人生的无常，19岁时，他决心出家修行，在30岁左右时大彻大悟、顿悟成佛。
每次太子要开心出游，总是看见这些人生苦痛之事，导致太子悲伤而归，难道真的是这么出行不利么？
根据佛本行集经卷记载，其实，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这要归功于澡瓶天子，又称作瓶天子。太子出游遇见的老人、病人、死人还有僧人，其实都是他变化出来的。所以，会变化的可不止白骨精，一定要记住还有澡瓶天子。
当时，澡瓶天子看不下去佛陀为太子时在宫内，每天欢娱享乐，沉迷于五欲，便使用神力，让宫内女伎们所作乐曲由原来的靡靡之音，变为传述出舍离五欲、趋向涅槃之声，劝诫因缘，让太子听闻后渐生厌离之心。
后来，澡瓶天子又用神力，在太子出游四门时，依次变化成老人、病人、死人、出家人，让太子见到人生老、病、死痛苦之相，而决定出家修行需求人生之道。
《出游四门》位于275窟南壁上，由于年代久远，现在能清晰看到的只有见老人和见僧人的部分，其余部分画面都已经不太完整了。
在画着老人和僧人的部分，画面紧凑、内容丰富，画面上半部分还画着3位飞天，都裸露着上身，腿呈一前一后状，一腿微曲，一腿后蹬，身体弯曲，身体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形成一个“V”字，身材强健浑圆。
这几位飞天体态和姿势较之后来的壁画缺乏轻柔飘逸，甚至有些“简单粗暴”，看起来像是失重了一样，但是，这几位飞天的手的姿势还是很有讲究的，与飘飞的披巾相配合。
再来讲讲这神似“简笔画”的画风，这可是莫高窟早期画壁中都非常流行的“铁线描”加上来自西域的“凹凸晕染法”。
凹凸晕染法的意思是，在绘画的时候，将人分为几个大块的肌体，先将眼睛、鼻梁、下颌等部位用白色画出，然后逐一用颜料从外向内、由深往浅一层层晕染，表现人物肌体的立体感。
但是由于年代久远，壁画变色，失去了当初晕染的原貌，奇妙的是，其中原来用白色描绘的眼睛、鼻子等高光部分，愈发显白，组成一个“小”字，而原本是土红色的线条则变成了灰黑色，所以这幅壁画画风看起来既粗犷又有些奇特。
在《出游四门》壁画中，乔达摩悉达多太子旁边，写着“王子”两个字。这应该是后人的题注，但并不一定是现代人，其实在莫高窟，从宋代开始，就已经出现了很多简化字了。
看，能清晰地看见“王子”两个字呢！
川报观察客户端记者：吴梦琳
编辑：张立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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