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报观察客户端记者 余如波/文 田为/图
   
8月30日上午,成都锦里游人如织。闹中取静的“锦里书苑”中,围了不少“看稀奇”的游客。这里的主人、巨笔书法家张贵生在书案上铺好宣纸,抓起比小臂还粗的毛笔纵情挥洒。没多久,一个巨大的繁体“梦”字就出现在人们眼前。
    
今年初,“百部看四川”系列视频发布《从拾荒者到书法家》,讲述了2013年12月张贵生为英国前首相卡梅伦书赠“和平”二字的事迹。荣耀背后的故事往往鲜为人知,从最初习练书法到如今“运巨笔如飞”,张贵生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张贵生正在书写巨大的“梦”字

励志!红泥水、废报纸
练出巨笔书法家
    
跟许多书法家的工作室类似,“锦里书苑”也摆满了文房四宝,不过规格却大得多。提起一支毛笔,只见笔腹足有小臂那么粗,重量估测约有数斤。张贵生习惯写完字不洗笔,毛笔必须在这种条件下保持韧度,因此其质地多为马毛、牛毛甚至人造纤维,而非羊毛或黄鼠狼毛。   
张贵生的巨笔和墨盆

常规执笔法显然无法驾驭这样的毛笔,张贵生通常抓住笔杆,饱蘸墨汁后在宣纸上拖动,脚下不断变换方位以完成书写。他也不用墨锭磨墨,而是囤了数十箱墨汁,每次创作便倒出10多瓶。其他工具也大得吓人,10厘米见方的印章,盘子大小的印泥盒子,都用来在作品上钤印。
    
豪放背后,张贵生的书法之路走得异常艰辛。

1964年,张贵生出生于成都一户普通人家,在兄弟姊妹4人中排行老二。他的父亲曾做过铁路工人,后来在废旧物资公司谋得一份相对稳定的保管员工作。母亲则辞职在家照料4个子女,全家人依靠张父每月三四十元的工资过活。
    “锦里书苑”内景

当年贫苦的生活场景,张贵生至今历历在目。“全家人挤在十几平方米的屋里,后来实在住不下了,父亲就用砖、油毛毡这些材料砌了一间偏房,有时候我就睡在里面。”张贵生说,由于家庭收入有限,有时候开学之后不得不写“缓条”,“4个人轮流交学费”。
    
对于张贵生而言,幼年生活中最大的乐趣便是写字。“从小班里的黑板报、大字报都是我负责,很多小学同学现在提到我,第一反应就是我的字。”买不起墨汁和宣纸,张贵生就把红泥浸在水中,在废报纸甚至地面上书写。没有书法老师指导,他就借来《中国书法》和《书法》杂志以及各家字帖,反复临摹直到一笔一划都记在脑子里。成都举办的各种书法展,张贵生都会抽时间前去观看、学习,从老一辈书法家那里汲取营养。
张贵生的部分书法作品

沙中作书练臂力,
36斤棉纱当毛笔
    
子承父业在废旧物资公司工作10年后,张贵生下海做起了眼镜生意,后来又开始经营文房四宝,生活状况逐渐好转。放下了生活的压力,他将更多时间和精力用于精进书法技艺。“书法界有句俗话,叫做‘一张好纸,三千废纸’,我自己是‘一张好纸,三万废纸’。”
    
张贵生注意到,除了“榜书”之外,传统书法对于“大字”的书写不是特别关注。“有些摩崖石刻虽然字很大,但并不是直接写上去的,而是在地上做好模子后刻在崖壁上。”加之时间、精力和经济上的宽裕,张贵生开始了巨笔书法的探索,这一写就是10多年。
张贵生使用的巨型毛笔

练习巨笔书法伊始,张贵生便抱定信念:必须站着在书案上写,以表现行云流水的气势。这样一来,书写者势必将毛笔反复举起、拖拽,对臂力要求极高。他在家里摆上砂缸,倒进半吨沙子,每天早晨拿钢管在沙里写字,坚持了整整12年。原本生锈的钢管,也逐渐被磨得铮亮。
    
在张贵生看来,这个持之以恒、循序渐进的过程跟冬泳类似。“直接跳进冰水,可能很多人都受不了。如果经过‘秋泳’的过渡,可能就会慢慢适应。”
    
张贵生坚信“自古书法无陈规,妙得神韵即大成”,他的巨笔书法不断创新,甚至突破了传统书法工具的限制。2004年10月,为迎接即将到来的“2004·中国西部论坛”,张贵生进行了一次别开生面的创作。在西南民族大学体育场上,他将36斤棉纱捆扎起来作为书写工具,先后蘸取200斤墨汁,在一块56米长、12米宽的白布上写下“西部魂”3个大字。张贵生笑言,“棉纱蘸上墨估计有六七十斤,这个过程都不能叫做‘写’了,‘拖、抱、舞’可能更合适。”
    
“我也在历练自己的‘洪荒之力’。”张贵生希望以后有机会在国外举办个展,让更多国际友人了解巨笔书法。

编辑 唐乐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