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农村日报全媒体记者 闻亚 实习生 袁宇君  文/图

3月10日，雅安石棉春意盎然、生机涌动。坐落丰乐乡一隅的四川农业大学新品种枇杷试验园内，簇拥成串、散发馥郁花香的洁白花朵，吸引了记者注意，这个花就是枇杷花。

枇杷不是秋冬开花吗？为什么这个枇杷春天开花呢？原来，这是四川农业大学教授王永清团队耗时20多年，采用远缘杂交育种方法，以生物技术辅助，克服重重困难，育成在春天开花的“春花枇杷”。

据悉，刚刚被省科技厅认定为突破性新品种的“春花1号”枇杷，在全球范围内都属独创性的成果，突破了现有枇杷品种秋冬开花，冬春幼果冻害减产等亟待解决的重大瓶颈。目前，“春花1号”枇杷新品种认定工作已经通过公示阶段。

枇杷再也“冻不着”

食药同源的枇杷，一直广受食客喜爱。许多人不知道，枇杷最是“冻不得”。全川秋冬开花的现有枇杷栽培品种，坐果后幼果只需在-3℃左右气温下几小时便会冻坏。

近年来，冬季和早春低温天气频发，“三年一小冻、五年一大冻”，枇杷产业备受伤害。低温冻害这一枇杷产业最不可控的风险因素，也成了近年四川乃至全国枇杷产业严重萎缩的首要原因。

如介绍自家孩子一般，四川农业大学教授王永清面带自豪地向记者介绍起了“春花一号”枇杷：破物候瓶颈，推广潜力足，枇杷再也“冻不着”了。

“春花枇杷”开花习性与现有品种完全不同，实现了春天开花，花期与油菜相同。果实6月中下旬成熟，较同一种植区“大五星”枇杷晚熟45天左右。重要物候期瓶颈上的突破，是“春花枇杷”最重要的特性。

此外，以野生南亚枇杷为父本、“大五星”枇杷等为母本的“春花枇杷”，园艺性状优良，坐果率极高，树势强健，高抗叶斑病等病害。其单果重（疏果后）约45克，可食率70%以上、可溶性固形物13%-16%，高糖低酸、汁多味浓甜、风味浓郁，固酸比高于“大五星”枇杷2.2倍以上。

王永清告诉记者，“春花枇杷”推广前景广阔。枇杷原产四川，我省枇杷栽培面积和产量均约占全国半壁江山。“春花枇杷”可使枇杷经济栽培区域垂直扩展500米左右、水平向北推进1000公里左右，具备改变全国枇杷栽培版图、颠覆现有产业布局、成为向北大幅推进的农业新兴产业和乡村振兴致富新产业的潜力。

因这三个重要特性，四川省果树育种攻关项目首席专家、四川省农科院园艺研究所所长江国良评价道：“‘春花枇杷’的育成，极具创新性、突破性，令人震撼。”

“就要干点别人没做过的事情”

“为了让枇杷春天开花，我们团队花了20多年。”通过王永清的声情并茂的口述，一部曲折却又精彩的“春花枇杷诞生记”，渐渐明晰起来。

王永清是1977年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也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批公派留学生。“十五”时期起，王永清作为领军人物组织起了一支由四川农业大学教授、副教授、讲师、实验师、技术员、博士生、硕士生组成的枇杷科研团队。

在王永清看来，原产于大渡河中下游的枇杷，是一种“个性十足”的植物。别的花朵都在春天争奇斗艳，枇杷“非要秋冬开花”。这种“个性”，又给枇杷自己带来了极大麻烦和苦难——秋冬开花，冬春幼果极易遭受冻害。

那能不能想想办法，让枇杷免受冻害呢？这个课题，既有现实意义，又具备挑战性，且在当时还是一片空白领域。“就要干点别人没做过的事情！”团队将培育“春花枇杷”作为主攻方向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王永清和伙伴们铭记这后续20多年研究里，每个阶段的痛苦：种植周期的漫长等待令人焦灼；技术攻关阶段，被杂交不亲和、胚败育等难关绊住更教人寝食难安。

但更让团队成员印象深刻的，是培育初期确认父本材料野生南亚枇杷春天开花性状的时刻，技术攻关阶段开展远缘杂交技术和生物技术研究、克服各种障碍的时刻，获得“春花”性状植株的时刻，材料通过品比、区域等试验、进行新品种认定等系列工作的时刻……每个阶段取得突破，都让他们由衷喜悦。

正因有四川农业大学枇杷科研团队20多年的不懈坚守，才铸就了如今“春花枇杷”一朝的惊艳盛放。

“春花枇杷”未来大有可为

在四川农业大学新品种枇杷试验园里，记者还见到了石棉县科学技术协会主席杨先才和石棉县丰乐乡蜡树村支部书记王德禄。听说王永清团队育成了“春花枇杷”，他们非常高兴、激动。

“之前因为冻害，村里的枇杷大幅减产，村民非常‘受伤’。如果大家都种上了‘春花枇杷’，大家就不会再为低温冻害而苦恼了。”王德禄告诉记者，他希望“春花枇杷”能有机会率先在蜡树村增加规模、铺开试验种植。

杨先才表示，“春花枇杷”的育成，对于枇杷产业的发展，具有颠覆性的非凡意义。他希望石棉县的枇杷种植户，能因“春花枇杷”的出现，降低枇杷产业不稳定因素带来的负面影响。

据介绍，“春花枇杷”已在四川省雅安雨城区、石棉县、宝兴县、成都市崇州市、凉山州德昌县等地及贵州省赤水市引种种植。

“取得成绩、获得肯定固然令人喜悦，但科研的脚步永远不会停歇。”四川农业大学园艺学院教授、四川水果创新团队枇杷岗位专家邓群仙一边说，一边翻看着团队“十四五”时期的新规划。

新时期，该团队枇杷育种的主要目标，将是以现有的“春花一号” 枇杷为骨干亲本，开展回交和复合杂交，培育果实更大、不同成熟期、不同风味的“春花”枇杷二代和三代新材料。目前，此项工作已经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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