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疗愈区别于传统的舞台剧表演，参与者通过即兴表演、角色扮演和故事创作，在戏剧演绎中表达情绪，探索内在世界，释放内心压力。近年来，在北京、上海等地的剧场里出现了关于戏剧疗愈的尝试，并开始探讨其与舞台艺术的关系和发展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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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戏剧疗愈不靠说，而靠演
“大家要以即兴表演的方式，将自己的名字形象地演绎出来。”日前，在北京举行的一场戏剧疗愈主题活动的体验环节中，参与者们被要求以戏剧表演的形式演绎自己的名字。随后，大家又分成不同的小组，参与“回到童年你最想对父母说什么”“展现最失败的时刻”等互动环节，借助角色扮演、即兴表演以及富有互动性的游戏，来释放情绪、表达情感。
戏剧疗愈是一种戏剧式的情绪转化训练方法，通过角色扮演、戏剧游戏以及模拟笑剧、木偶剧和其他即兴表演技巧等方式，达到减轻压力、整合情感以及个人成长的目的。戏剧疗愈的核心不靠说而靠演，通过角色置换，参与者能够真实地流露情感；戏剧中唱腔与表演动作的融合，能够有效地疏导参与者的情绪。这种方式为人们提供了更沉浸、更具表达力的艺术体验和疗愈途径。
与此同时，戏剧疗愈也在继续探索与舞台艺术的结合。在北京，出现了一些带有戏剧疗愈性质的创新剧目，给观众带来了深刻的思考与触动。
戏剧疗愈活动现场 受访者供图
2024年8月，舞台剧《“你怎么了？”》在北京鼓楼西剧场首演。该剧以精神健康为主题，关注抑郁症群体，演员们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患心理健康问题的经历，他们之中有学生、艺术家和自由职业者，还有从事心理健康医疗工作的专业人士。剧作的内容源于他们的个人经历，并通过独白表演等方式呈现给观众。“这个剧目的表演难点不仅在于上台本身，还在于第一次上台就要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给观众。所以，我觉得所有的演员都特别勇敢。”舞台剧《“你怎么了？”》策划人扣子说。
在独立策展人藏策看来，戏剧的疗愈功能不仅是情绪的宣泄，当积郁在内心的思绪通过语言和肢体外化出来时，“我”就转换成了“对象”。来自个体的内心独白交汇成为舞台上的多音共鸣，这种同频共振也能舒缓内心的思绪。
戏剧疗愈的活动形式还有现场学习体验。今年6月，鼓楼西剧场举办了一系列夜校活动，其中就包括一场关于戏剧疗愈的分享会、一场戏剧疗愈工作坊活动以及一场戏剧疗愈体验课。分享会主要介绍戏剧疗愈的理论和发展过程，旨在帮助参与者更好地了解这一方法；工作坊提供更多实际操作的机会；体验课则通过游戏、训练、角色扮演等形式，让参与者亲身体验戏剧疗愈的魅力。例如，活动中有一个环节是让一位参与者分享他的故事，然后由其他人根据这个故事演绎出其中的情绪层次，以此来表达复杂的情感体验。这种形式不仅增强了参与者对戏剧疗愈的理解，也让他们在互动中产生了情感连接和共鸣。
戏剧疗愈借助演绎的方式来转变参与者的思维模式和行为模式。“我们鼓励参与者通过表演来展示他们的情感状态，包括积极情绪和消极情绪，以此帮助他们更有效地处理情感，最终实现自我疗愈和成长。”鼓楼西剧场夜校活动主理人李淘炊说，“当我们遇到困境、与他人产生冲突时，或许无法及时表达自己，或许表现得并不让自己满意。如果我们能够重返那个场景，重新进行演绎，那么我们就有机会以不同的方式去应对，纠正过去的错误，矫正自己的反应模式。”
“戏剧只是形式，疗愈才是目的。”李淘炊说，借助戏剧的表达方式，可以达到疗愈的效果。在戏剧体验中全身心地投入，参与者能够释放出潜意识并面对潜意识里隐藏的真实自我，提升身心灵活度和自由度，最终实现疗愈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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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在戏剧中寻得心灵解药
随着工作和生活节奏加快，人们对心理健康的关注度越来越高，戏剧疗愈以其独特的优势逐渐进入大众视野，通过多重方式帮助个体表达情感、探索自我、缓解压力、改善认知。
近些年，在上海的一些剧场里，通过肢体探索和戏剧表达，让参与者完成自我对话的戏剧疗愈活动层出不穷。
戏剧疗愈活动现场 受访者供图
聚焦“艺术+生活”的理念，YOUNG剧场探索多方合作，让剧场从传统的观赏空间转变为全民艺术实践场域，戏剧疗愈便是其内容延伸的一部分。“一开始，我们是在探索公共剧场如何跟民众产生连接。在与大家交流过程中，我们发现，在上海这座充满活力与机遇的城市中，工作与生活的压力如影随形，很多人需要有一个释放的窗口。这便是我们尝试开展戏剧疗愈活动的初衷。”YOUNG剧场总经理王洁回忆，早在2022年，YOUNG剧场就举办过“自然·艺术·疗愈——自然疗愈音乐·艺术企划”创作对谈活动，携手上海自然博物馆等机构，邀请观众体验音乐冥想与戏剧疗愈，活动参与者反馈良好。
抱着感受剧场新形式的心态，观众梅子林走进了YOUNG剧场的戏剧疗愈活动现场。一进来，舒缓的音乐便响了起来，大家跟随指导老师的指令，轻轻伸展身体、活动关节，放松紧绷的肌肉。“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仿佛卸下了沉重的包袱。”梅子林回忆，当时大家躺在垫子上，“那个领域是属于我自己的，我根据自己的内心感受，自由地用身体语言表达情绪，无需在意他人的眼光。”活动现场，有的人通过激烈的肢体动作宣泄压力，有的人则用轻柔的舞姿展现宁静。“在这个开放自由的空间里，每个人都能表达真实的自己，让内心的情感得到充分的释放。”
通过戏剧形式，能让参与者得到疗愈性质的感受。“这一过程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深刻的疗愈意义。”一位戏剧疗愈师解释，“身体是情绪的载体，许多未被表达的情感会以肌肉紧张、呼吸急促等状态显现。而戏剧疗愈通过肢体动作和艺术创作，帮助人们连接身心，实现情感的自然流动。”
在系列活动中，参与者还可以通过角色交换体验他人立场，从而增进理解与共情。这种方法在处理家庭矛盾、职场冲突等问题时尤为有效，参与者从中不仅能获得新的解决思路，还能提升人际交往能力。在故事讲述环节，参与者围坐着分享个人经历，指导老师引导大家将真实故事转化为戏剧场景，通过隐喻和角色扮演，让参与者与问题保持适当距离，从而更客观地面对。
除了剧场，上海的一些高校里也出现了类似的戏剧疗愈活动，上海戏剧学院等学校还推出了相关课程。正如一位参与者所说：“这里不像传统的心理咨询室，更像是一个充满创意的游乐场。我不仅通过戏剧治愈了自己，还结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
上海的戏剧疗愈实践，让艺术变为触手可及的心灵解药。“心理疗愈涉及很多专业问题，戏剧疗愈只是其中的一种方式。我们希望剧场不仅是演出的场所，更是城市的心灵氧吧。我们要继续探索，寻找更好的合作伙伴，推出更丰富的戏剧疗愈活动，让人们找到属于自己的疗愈方式，让艺术真正融入生活。”王洁说，“在戏剧的镜像中，我们不仅看到了自己，更看到了与他人、与世界的深刻联结。当幕布落下，走出剧场的人们收获的不仅是一段难忘的体验，更是拥抱生活的勇气与力量。”
编辑 | 张海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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