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之雨
邻居家的二丫告诉我,说河坡上的鸢尾花开了,紫蓝蓝、蓝紫紫的,像飘逸着梦幻般的云雾。
像空谷里一声镲响,让我是夜无梦,那开放的鸢尾,化作一种情愫,浓浓地润泽进我的文思与情思里去了。
晨曦初生,玫红的光晕柔美地洒向夜露滚动的万物,我顺着那条通幽的小路,走向寂静的河坡。
小路悠然地斜着向河坡延伸,再往路深走几步,那浅绿、豆绿、葱绿、玉绿、墨绿、褐绿……高高低低,层层叠叠,忽涌而来。尤其开满鸢尾花的整条河坡,变成了流淌的蓝色月光河。我像置身于仙山琼阁,被一块硕大的锦缎托裹着,浑身轻盈,往高空飘。
我最初知道鸢尾花是在书本里,看到介绍梵高的画,从此认识鸢尾花,并因此爱上了神秘的蓝紫色。
那时鸢尾花还不多,田野边,沟渠边,冷不丁冒出三两朵,二丫母亲最喜欢,经常下地回来,手里握几枝,哼着歌,小心翼翼地插进罐头瓶。孩子们放学后,围着静静开放的鸢尾花写作业。
鸢尾花深邃迷人的蓝紫色和生动形象的姿态,被很多人喜爱。每年的这个季节,我也会来采几枝。鸢尾花是美丽的花卉,插瓶能保持一个月,即使打蔫的花朵,也如揉皱了颓旧紫蓝色的绸布那般美丽;如果水分充足,花腋处翠色的苞片还会生出新蕾,继续开放。
鸢尾花“叶拔尖尖绿,花开朵朵鲜”,二丫母亲学着牧羊的李二叔赶羊那样,一步一步把鸢尾花“赶”到河坡,让它开成灯盏,照亮河坡上生长的故事。
鸢尾花虽常见,但我看到大片开放的花海还是初次。河坡边有两排秀逸的栾树,地面茸茸青苔,一群油菜地飞来的鸟,衬着一溜河畔鲜艳的鸢尾花,美得好似梦境。
在这里,鸢尾花享受着春天般的温暖,夏天般的热情,可以自由开落,毛头笔似的花蕾,淋漓尽致地描绘出丰富的蓝紫色,花朵流畅,透着葳蕤的生命力。晨曦中挂着露珠的鸢尾叶,逆光下一闪一闪,晶莹生辉。我蹲下身,用相机长时间捕捉叶尖上的光晕,似乎在上映一部“花间醉”。
当我移动镜头,风景出现了,是鸟飞,是云飘,是叶绿,是花开,是二丫母亲蹲在花丛里,她拍花,二丫拍她,我拍她们,还有后来的人们,那笑脸和鸢尾花一样娇艳。
如此想来,我们便拥有了彼此美好的风景。
编辑:张 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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