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秩序的未来正在直奔小多边主义而去。小多边主义正在重塑国际秩序，令一些以往不太可能合作的国家结成伙伴关系，在特定地区针对特定目标进行合作。
如今，无论是关于全球和地区公共产品、规范，还是关于应对全球和地区挑战的解决方案，这些重要讨论并没有在联合国大会或联合国安理会进行，由志同道合的伙伴组成的小多边平台已成为进行此类讨论（并采取行动）的主要场所。如今，随着小多边架构的崛起，世界的行动变得更迅速也更果断。小多边机制也参与化解冲突，虽然是间接的，办法是把来自不同地区的友好国家——有时是非友好国家——召集到一起，就具体问题进行会谈。
从印度的角度来看，有两个特征很突出：印度在当今一些最重要的小多边机制中处于关键地位，新德里热衷于兼顾地缘政治鸿沟的两边。
小多边主义如今的日益兴起缘于多重因素。首要原因是现有一些多边机构对新的全球性挑战缺乏有效全球管控，这正在推动当前小多边论坛的形成。第二个原因是新兴大国的崛起，以及它们希望在国际体系中成为地区一极。因此，在某种程度上，小多边主义是多极化的轻量版：小多边主义给了新兴大国多极化的感觉，尽管这并非真的多极化。
小多边框架也是寻找可信赖伙伴这一行为的产物。在当前时代，掠夺性的经济行为和战略利益往往伪装成贸易或经济机会，因此信任对于确保可靠的经济交易至关重要。在多边主义日益衰落和全球制度框架的不确定性与日俱增的背景下，信任已成为国际关系和贸易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多边主义持续受到侵蚀，各国将越来越转向自己信赖的伙伴以应对这些挑战。
小多边主义的繁荣也得益于各国寻求安全的贸易和商业行为，因为安全已经前所未有地成为一种核心商业利益。如今，在地缘经济和技术讨论中，地缘政治和安全因素居于核心地位。此外，在这个全球政治动荡和前景难料的时代，各国在外国直接投资、敏感技术和市场方面，都在积极减少对单个国家的过度依赖。各国认识到，并非所有的贸易都是好的贸易，并非所有的外国直接投资都是好的，并非所有的技术都是好的；因此，值得信赖的伙伴关系的重要性日益凸显。可信的小多边机制由此应运而生。
印度对多边组织的态度表现出以下特点。第一，印度参与多边框架是出于对多边主义所面临挑战的关切。第二，印度将小多边主义视为促进多极化的工具，并把参与这些小多边框架视为在改良版多边秩序中确保关键地位的战略途径。第三，当代印度不再强调意识形态，更倾向于基于利益的策略。第四，印度寻求通过对关切的认同来引领全球南方国家，这一立场受到它的历史背景和对中国的战略关注的影响。第五，印度在安全和防务领域的小多边机制中采取微妙的态度，小心避免加入那些作为正式安全联盟延伸的组织。
然而，小多边主义的未来存在两个问题。第一，不断增加的小多边论坛可以使世界更具参与性和民主性；与此同时，它们不可否认的地缘政治内涵可能加剧全球竞争并令本地区受其影响，从而加剧特定地区的冲突。第二，尽管自下而上的全球治理方式有其优点，但现实情况是，我们今天面临的许多挑战本质上是全球性的，需要全球性的解决方案。
▲2023年8月21日，在南非约翰内斯堡，行人走过金砖国家领导人第十五次会晤举办场所桑顿会展中心。（新华社）
本文由《印度斯坦时报》网站12月8日发表，原题为《小多边主义如何重塑国际秩序》，作者是印度贾瓦哈拉尔·尼赫鲁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印度战略与国防研究委员会创始人哈皮蒙·雅各布。
来源 | 参考消息智库
审核 | 陈鹏
编辑 | 郭庆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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