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德·特朗普重返白宫，正在激起人们对他可能恢复一项在其第一个任期内发起的失败计划的担忧——该计划旨在打击所谓的中国间谍活动，却最终变得更像是一场政治迫害。恢复该计划不仅对美国创新而言是毁灭性的，而且还将让中国在科技竞赛中占据优势。
2018年启动的“中国行动计划”是一项涵盖广泛的、旨在防止知识产权盗窃以及美国技术知识向中国转移的国家安全努力。该计划曾由美国司法部和联邦调查局主导，但最终却在2022年拜登政府时期宣布终止。该计划演变成了一场针对华裔美国学者的事与愿违的种族形象定性运动，并留下了一连串冤案——这些冤案颠覆了研究人员的生活，却对扑灭疑似间谍活动几乎没有任何帮助。
美国众议院今年早些时候提出的一项议案被一些立法者抨击为企图假借另一个名称恢复该计划。“2025计划”——与特朗普议程存在天然联系的广为流传的保守派白皮书——则明确呼吁“重启‘中国行动计划’”。特朗普在组建其新内阁之际也在自己身边网罗了大量对华鹰派，他的竞选就是打着“美国优先”的旗号展开的。
但如果特朗普的目标是把美国放在首位，这也将要求承认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而欣然接受来自其他地方的最优秀和最聪明的人才将会使美国获得巨大优势。
“中国行动计划”所导致的间谍罪、盗窃罪或知识产权罪指控，仅仅涉及美国高校内中国科学、技术、工程、数学专业留学生和研究者中的一小部分，但是该计划却在美国科技学术界造成了严重的寒蝉效应。
根据美国斯坦福大学的一项分析，20多年来，中国一直是在美工作科学家的最重要来源国。但是，离开美国的科学家人数一直在稳步增加。在“中国行动计划”实施后，离美人数激增了75%——其中三分之二回到了中国。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这项政策显然为中国自己的创新雄心奉上了一个重大胜利。
要量化逼迫华裔科学家出走的行为究竟会在多大程度上使天平倾斜看来似乎是困难的，但是我们可以以史为鉴。美国在“红色恐怖”时期曾对共产党同情者展开了大范围的打压行动——其中包括钱学森，并最终促使他返回中国。
斯坦福大学的分析指出，选择留在美国的华裔科学家们发现他们难以开展自己的科研，其中大约一半人现在避免申请联邦拨款。
其他因素也将使“中国行动计划”的回归对于美国的科技目标尤其具有破坏性。缺乏技术熟练的劳动力一再被认定为美国在芯片制造等先进领域保持主导地位的最大障碍之一。中国科学、技术、工程、数学专业博士生毕业人数始终高于美国。吸引这些（来自中国的）创新人才将符合美国的最大利益。
今年7月，在被起诉大约5年后，曾是堪萨斯大学教授的陶丰在“中国行动计划”时代遭到的有罪判决终于得到推翻。在2021年对他的审判开始前，他的妻子曾对彭博新闻社记者说，他们一家来美国是为了“追求美国梦”。然而事与愿违的是，她却要打三份工来支付丈夫的律师费账单。陶丰的律师后来说，这场长达数年的梦魇几乎让这个家庭“一贫如洗”。在中国大力培养人才以推动其正在迅速赶上美国的高科技雄心之际，类似案件只会给中国提供弹药。
即便是对中国态度最强硬的政策制定者也应该记住，美国不能通过牺牲其鼓吹的价值观来对抗来自北京的威胁。对选择来到美国从事科研的科学家恢复加害，将只会损害创新，并且从长远来看将损害美国国家安全利益。
本文由彭博新闻社网站11月25日发表，原题为《美国不能重演特朗普对华裔科学家的加害》，作者是凯瑟琳·托尔贝克。
来源 | 参考消息智库
审核 | 陈鹏
编辑 | 郭庆娜 董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