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斯和特朗普的电视辩论,涉及的一个重要问题就是堕胎。

可能很多朋友都会问,为什么堕胎问题是紧随经济以后的最大议题?为什么对美国民众如此重要,在美国的大选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本期《夜观天下》邀请到四川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沈予加,和你一起聊聊。

“选择派”和“生命派”之争

美国的堕胎问题涉及法律、政治、伦理和宗教等多方面因素的冲突与博弈,亦伴随着保守派与自由派的争斗,更触及美国人最根本的价值观。

说到堕胎问题,我们就绕不开1973年的“罗诉韦德案”,这个法案将堕胎权界定为美国女性的“基本权利”。美国宪法第14修正案是有关于堕胎的基本陈述,但是它的模糊地带非常大,而“罗诉韦德案”其实是美国最高法院对堕胎权利的一个判例。

这样一个判例或法律,保护了美国女性近半个世纪,但是在特朗普上台后就被推翻了,这也就意味着,在美国的宪法层面对女性堕胎权的保护就没有了。

这是2022年6月24日在美国首都华盛顿拍摄的联邦最高法院。新华社记者刘杰摄

堕胎问题,其实一直是美国的核心议题。在美国社会,支持妇女堕胎的“选择派”和反对妇女堕胎权利的“生命派”,多年来一直争持不下,已经将这个问题从法律领域扩展到了政治纷争,造成美国社会深刻的裂痕,甚至也成为历次美国大选的核心议题之一。

我们都知道,美国的民主党和共和党,代表了美国不同价值观的两大群体。民主党一贯是以性别平等、种族平等来标榜自己,而共和党更多地是代表保守派的利益。因此民主党一贯是保护女性的堕胎权益,但是共和党、尤其是以特朗普为代表的群体,则致力于推动反堕胎。

所以堕胎权之争,其实是两党代表的利益群体的差异,是价值观的一种碰撞。在今年大选中,双方为了巩固自己的“票仓”,不约而同地将堕胎问题摆到了台面上来竞争。

2022年5月3日,在美国华盛顿,支持和反对堕胎权的人们在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外集会。新华社发(亚伦摄)

特朗普的软化与调整

特朗普在任的时候,任命了两个右翼的保守派的法官,在2019年和2021年推动了反堕胎法案的进程。不过,2023年共和党利用自己在众议院的一个优势,想要通过一个关于反堕胎法案时,受到了民主党的阻击。

共和党站在保守派的立场上,一直不遗余力地推动反堕胎法案。但是今年7月共和党大会的时候,我们看到,共和党在这个立场上是有所软化的。

这次大选的一个核心争论点就是,特朗普认为应该将是否禁止堕胎的选择权下放到各州,而民主党希望美国妇女的堕胎权益受到美国宪法保护。

特朗普和哈里斯首场辩论。新华社记者 李睿 摄

美国社会或陷入更多“拉扯”

如果说像特朗普和共和党所希望的那样,持续地推进把堕胎选择权下放给各州政府的话,那么各州很有可能陷入无穷的拉扯,在许多细节上反复拉锯。

我们现在看到的数据就是,美国的堕胎数量不降反升,更多的女性跨州堕胎,同时对劣势群体造成极大的不公平,尤其是非白人女性、黑人族裔的堕胎可能更难。因为经济条件有限,她们可能无法坐飞机到其他州堕胎,也意味着她们可能在不情愿的情况下生育。

如果堕胎问题下放到各州呢,还有一个细节就是,比如说在密西西比州,它就不允许堕胎,并且如果医生或者护士等医务工作者,他们帮助病人进行了堕胎的话,有可能面临重罪。比如在德克萨斯州,它可能允许堕胎,但是这个堕胎的时间点必须在怀孕的六周之内,在怀孕六周以后就不能进行堕胎。

2022年7月4日,堕胎权支持者在美国纽约举行示威游行。新华社发(郭克摄)

但是无论如何,所有的细节里面其实都蕴含着一个点,就是说到底美国女性的堕胎权益,是否能够得到宪法的保护,还是它可以下放到各州。

因为美国是非常大的,各州的情况和价值观都非常不一样,而且民主党和共和党对各个州的控制也是不一样的,这就意味着每一个州都可能会面临撕裂或者拉扯。

本质上是美国各群体对价值观的再思考

堕胎法案,表面上看起来是共和党与民主党争取选民的争斗,但实际上它反映出美国社会对一些已经形成了共识的问题的重新思考。包括在涉及到最高法院法官人选的选择方式上,很多人在怀疑,美国的这个民主,是否还合乎大家曾经的想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美国的民主也因为这个堕胎法案的选择,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上,何去何从,我们且拭目以待。

主播:沈予加

文案:沈予加 白可欣

摄像:朱文博

制作:周芷冰

美术:沈晓颖

校对:徐海鹏

审核:钟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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