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观新闻记者 王培哲/文 宜宾观察 罗顺/图、视频
“3斤2两，发汉中的；3斤4两，发广州的……”9月12日一早，宜宾市珙县上罗镇石板溪娃娃鱼养殖基地，基地负责人聂凤英一边盘点着即将发运的娃娃鱼，一边把带有二维码的认证标志扎在娃娃鱼尾巴上。每天有上百条娃娃鱼从这里“游向全国”，它们被端上餐桌或作为观赏使用。
石板溪娃娃鱼生态园门前。
娃娃鱼养殖基地位于上罗镇石板溪村群山间的一个天然溶洞，洞外的石壁上爬满绿藤，洞内的顶部垂下倒三角形的钟乳石。尽管有各色灯光指引，溶洞内仍需手电筒帮助才能看清前路。独特的喀斯特地貌，提供了常年25摄氏度以下的生长环境，让这条近1公里深的溶洞能够同时容纳3万多条娃娃鱼。
溶洞的历史已经无从考证，关于野生娃娃鱼来源的说法也不尽相同，但村里人回忆，最早提出在溶洞里借助野生娃娃鱼发展人工繁育生意的，是何良培和他的朋友们。
石板溪娃娃鱼生态园内的溶洞观光路线。
2008年，在广州娃娃鱼养殖基地打工的何良培回到家乡，他注意到小时候经常玩耍的溶洞里居然还能找到野生娃娃鱼，他决定和朋友们一道，借鉴广州、湖北等地的方法，在溶洞里盖池塘，人工养殖娃娃鱼。
“早期缺少人为保护，野生娃娃鱼数量急剧减少，随着法律法规的不断完善，人工养殖娃娃鱼的‘水源’才没有断。”何良培回忆，娃娃鱼饲养周期长，三年左右才能上市，早期缺少经验，喂7斤饲料只长1斤肉，自己早期打工攒下的十几万积蓄很快投入一空。此外，溶洞周边山地复杂，交通不便，村里的青壮年大多出门打工，砌鱼池、喂鱼苗都要靠自己。
石板溪娃娃鱼生态园内人工养殖的娃娃鱼。
2012年前后，上罗镇的第一批娃娃鱼从石板溪出发，销售到陕西汉中的集散市场，一斤娃娃鱼卖到了3000元以上。“大家看到养殖娃娃鱼有奔头，才愿意一起干。”何良培介绍，随着娃娃鱼数量增加，每天需要的饲料鱼从数斤增长到数十斤，他把这些订单分包给村里的乡亲们，培训了一批专业养殖能手，带动全村致富。
不过，随着国内人工养殖娃娃鱼养殖数量的扩张，其市场价格也从3000多元一斤跌至几百块一斤，2015年加入石板溪娃娃鱼养殖基地的聂凤英发现，单靠养殖很难维持收入，必须想个新办法。“也是那一年，有洞穴探险队发现了我们这个地方，决定帮助我们‘探路’，尝试向溶洞旅游转型。”聂凤英介绍，自己后来去贵州、广西等地学习溶洞旅游的经验，回来后先是给溶洞装上了电灯，后来又在里面布置了景点和休息区域，娃娃鱼养殖基地“变身”娃娃鱼生态园，获得了3A级旅游景区认证。
距离娃娃鱼生态园入口不远的半山坡上，是村民王玉军的民宿，房前有花园，房顶有露台，黄色的墙皮与红色的木质灯笼相映成趣。2018年建成后，今年初又重新装修了房间，刚刚结束的暑期，这里14个房间几乎每天满房，两个多月的时间，住宿和餐饮收入超过20万元。“之前一直在北京做建筑工程，是堂弟喊我回来看看，我见他做农家乐一年收入能过50万，心想也可以做个民宿，主打差异化经营。”王玉军说。
俯瞰石板溪娃娃鱼生态园周边的农业生态。
纷至沓来的游客中，不少是“携老带小”，在溶洞里度过清凉的夏天。“今年起，生态园新增了研学旅游项目，珙县、高县乃至宜宾市区的学校都组织师生来此参观学习。”何良培介绍，为了迎接参观的人流，生态园设置了知鱼堂、鲵齿汇、灵洞观音、卧龙背、见龙潭、鱼翔阁等“打卡点”，还给娃娃鱼起了名字，让学生们在景区游玩的同时学习知识。
如今，娃娃鱼已如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一条三斤重的娃娃鱼只要百余块钱。但由于早早抓住文旅发展的机遇，一张溶洞探险的门票在暑期却是“一票难求”。石板溪村还在溶洞周边打造了100多亩的黄桃基地，游客可以现场体验采摘乐趣。何良培说，将农业和旅游结合起来，村里有了人气，村民的“腰包”也鼓了起来。
“围绕溶洞自然资源禀赋，做大‘溶洞经济’，不能仅靠娃娃鱼销售，也不能依赖简单的农家乐和民宿，需要不断与当下的市场趋势相结合。”上罗镇相关负责人透露，上罗镇正在与省内外探险协会合作，计划在保护当前娃娃鱼养殖环境的同时，开发更多溶洞探险体验空间，结合周边旅游景点，打造体验式旅游新场景，带动更多居民增收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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