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锋号
■夏泽华
南国仲夏，海面波光闪耀，天空湛蓝透亮。傍晚，二级军士长董元飞接到上级命令：“装甲车将在次日清晨开赴某训练场执行演训任务，上级命令你带领维修班组跟随保障。”
这个修理小组有两位“老同志”——班长董元飞，负责装甲车底盘维修；与董元飞同年入伍的副班长曹成功，岗位是枪炮修理技师。
20多年前，新兵连楼前的小广场上，指导员组织入伍不久的战士们开展军营故事会。当时还是新兵的董元飞，在台上声情并茂地讲述着外公在一次战斗中的英勇表现：“冲锋号响起，解放军战士扛着战旗，迎着曙光发起冲锋……”台下，是和他同样握紧双拳、斗志高昂的新兵战友。
新兵连结业比武前的一天清晨，起床号还没吹响，董元飞只身来到操场拉伸，做着跑步前的准备。此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当一名时刻准备冲锋的尖兵。
迎着晨曦，曹成功也走了过来。待他走近，看到了此前登台讲述“冲锋号”故事的董元飞。他主动打招呼：“我是曹成功，也是新兵连的战士。听了你讲的‘冲锋号’故事，我很受鼓舞……”
“谢谢，一起加油。”董元飞看着眼前的这位战友，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干练和蓬勃朝气。
曹成功说：“我现在在炊事班帮厨，馒头放进了蒸箱，趁着空，出来练一下力量。”
曙光微露，他们没有过多的言语，各自默默地努力训练着，亮晶晶的汗水点缀在他们青春的脸庞上。
新兵连结业比武后，董元飞被分到侦察营，岗位是炊事班的一名炊事员。从训练尖子变成炊事员，巨大的落差让董元飞一时难以接受。
一天晚饭后，董元飞走在团里的碎石子路上，隔着一片树林，不远处就是训练场。董元飞看着刻苦训练的战友们，若有所思。他认识到，不同岗位的战士各有职责，协力同行才能确保集体的战斗力；炊事员也是战斗员，当好炊事兵、做好每一顿饭，也是提升部队战斗力的重要一环。
回到炊事班后，董元飞把心思扑在工作上，每天认真择菜、切菜，向班长请教。他不断精进的厨艺，让战友们连连称赞。为了保持训练水平，业余时间他给自己加练。侦察兵的课目，他一个也没有落下。
不久后，已是炊事班班长的董元飞，在侦察兵比武中脱颖而出，取得全团第3名的好成绩。不少人看到成绩登记表，都觉得难以置信。表彰大会后，团里决定把董元飞调到侦察班当班长。
那天，曹成功也在表彰大会现场，他真心为董元飞取得好成绩感到高兴，也找到了自己学习的榜样。
此时，曹成功是单位的一名电焊工，他下定决心向董元飞看齐，努力成为岗位标兵。曹成功在飞溅的焊花中向着“高地”发起冲锋，他向老班长请教、自学教材，周末常常铆在工房里。
十几年后，单位在转型中列装了新式装甲车。由于董元飞在此前多次转岗中“干一行爱一行成一行”，表现出色，旅队决定将“装甲底盘修理技师”的岗位交给他。
“装甲车是旅里的宝贝，能不能跑出速度，你的责任很重大。”面对首长的期待，董元飞满怀斗志，但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傍晚，董元飞坐在修理厂门口想着心事，这时曹成功提着行李袋来到新岗位报到。他看出董元飞心有负担，说道：“老董，你的‘冲锋号’故事讲得很好，可不能到你‘冲锋’的时候就畏难了。从新兵连的军营故事会到表彰大会，我都在场。你从炊事员到侦察班班长，也都干得很出色。转个岗位、换个专业，我不相信有你干不成的事情。”曹成功的话让董元飞一扫心头的焦虑，他决定和昔日的战友一起向新的“高地”冲锋。
“咱们又成新兵了。”曹成功说。他接到命令转岗成为一名枪炮修理技师，单位派他和董元飞一起赴兵工厂学习。
在工厂期间的一次任务中，一辆两栖步战车在沙地里熄了火，董元飞和曹成功跑过去查看。通过检测底盘，董元飞发现，故障是由于车辆离合器损坏引起的。
“更换新的车辆离合器，需要先把哪个装置拆下来？”身为枪炮修理技师的曹成功，率先给出了解决方法。
“管路多且复杂，我只拆过一次。”董元飞的心中有些忐忑。
“我给你递工具，打辅助。”在曹成功的鼓励和默契配合下，董元飞一步步摸索着，最终顺利完成了维修任务。
回到单位，他们跟随部队一路辗转、并肩作战，从漠北草原到戈壁荒漠，再到南国密林，钻车底、查管线，吃住在战位，完成了多项重要任务。
任务当天清晨，董元飞和曹成功早早地起床，检查了一遍工具和要携带的设备。这时，他们的军用手机铃声先后响起，是上级发来通知出发的消息。听到铃声，他们相视一笑，原来他们的手机铃声都是一段高亢嘹亮的冲锋号声。
（本文刊于2024年6月5日《解放军报》“长征副刊”版，内容略有删减；封图来源：中国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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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陈修全
编辑：苏培
编审：张华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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