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师永刚，重庆人氏，住成都一隅。成都市青羊区作家协会会员，入花甲，闲时读小书，生活中有所得，依葫化瓢，偶有小文见报端，是为喜。现已退休，爱好看书写作， 为余年锦上有点花。

五爸的游泳和麻将圈

五爸，一个头发齐短，花白，身高不到一米七的七十六岁老者，爱好游泳。在三道堰孙家山子村的牟家茶馆，不管老的，小的，人们都叫他“五爸”，“五爸，去河里游泳啦”，“五爸，今天河水清亮，多游一会哈”……五爸也就迎着这话，笑嘻嘻地应着：“要得，要得，游完泳打麻将”。“五爸”在这个游泳圈子里很有名。

三道堰的孙家山子村的牟家茶馆，离河道百多米，是姓牟的村民用农房改造而成。五爸是当地人，他开车或骑电动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这里，一年四季几乎不耽误到这茶馆喝茶，去河里游泳。常到这里喝茶、去河里游泳的有十多人，他们自然形成又相互熟悉，他们喝了茶，穿上泳裤，带上泳镜，跟屁虫……走百多米的乡村小道就到了河边，接着就是鱼贯入水啦。五爸，当然是这队伍当中的一员。

河边的河堤是用水泥和碎石筑成，本是堰，人们却不叫它堰，叫它河。河面宽五十米，河水深三五米，河上有座罗家桥，桥的下游一公里，河水要流过一大湾，本来就不急的河流经此大弯，河流更缓起来，甚至有了回水。河水顺流再经一公里是座水电站。就在大弯的河堤上有个缺口，缺口处有石阶，以供人们与河水亲密接触。大多情况，它成为游泳者入水点的不二之选。

认识五爸是在三年前的冬天，就在这缺口的石阶上。中午两点了，我带着跟屁虫，戴着泳帽，和着游泳队伍站在河堤上，別人叫着五爸，我也叫着：“五爸，今天跟着你游泳哈”，意思是他先游，我们跟着，五爸就说“一起游，一起游”。五爸姓什么，不知道，也没去问。冬天的河水只有六七度，冷。前面的人入水了，后面的人就有了勇气。往往，五爸笫一个站在石阶上，他双手往上举，突然就跳进冰冷的河里。我步上石阶，学着五爸的样子入水，河水冰冷刺骨，想到年长的五爸能冬泳，自己哪能退缩呢，一分钟，两分钟，渐渐地，身体在冬水里不在僵硬，活络起来，舒畅起来。

冬泳时间短，十分钟以内。上了岸回到茶馆，大伙换了衣服就去跑步。跑步，是冬泳的规矩，是让身体内外热起来。“五爸，穿好衣服没有，跑步了”，五爸边换衣边应着“马上穿好了”。跑步的路线是这样：乡村小道到河堤，沿河提经水电站到对岸，然后，过罗家桥回到起步点，说起来就是沿河岸跑了一个圈，这个圈有三四公里。五爸跑步时摆臂幅度有点大，身子起起落落的，花白头发在人群里一闪一闪，很耀眼。

经过了冬泳的人，其它季节游泳就不算什么事了。五爸更是这样，这时候，他顺水向电站方向游，逆水向罗家桥游，真的是“戏”水了，戏水时间足有半小时。游泳上岸，和着大家时而跑步，时而健行，他走路昂头挺胸，精神气十足。五爸说，常游泳，不得病，身体倍棒。

十来人游了泳，在河堤上热了身，大伙儿就在茶馆扎成一堆儿。“五爸，麻将”，茶馆主人牟大姐边喊边整理麻将桌。大家也喊着“五爸，打麻将了”、“五爸坐上麻将桌，我们才去”，五爸笑着应着“打嘛，打嘛”，边说边从茶桌移到麻将桌，屁股刚坐定麻将骑，五爸就喊“打麻将，快来啦”。四人坐定，五爸的麻将就唏哩哩啦啦开始了。

五爸打麻将很随意，他说，打麻将洒脱一些才好。大伙儿喜欢五爸，在打牌中犹其如此，比如，在“扛牌”、“胡牌”时，牌友摸牌要从坐位站起来高声喊“五——爸”，这“五”字音故意拖得很长，显得有气势，以为这样喊了五爸就可取得成果。大都情况，这“成果”还是灵不了。这一声“五——爸”，是在祈求五爸给自己带来好运，是烘托热闹氛围，是玩儿。

爸游了泳，热了身，偶有急事要离开，游友们打起麻将，玩的心情自然就会减少许多，气氛也显得沉闷。五爸不在现场呢。

前几天，我在茶馆问牟大姐，五爸姓什么，牟大姐说姓“薛”，薛宝钗的“薛”。他家的兄弟中排行第五，都叫他五爸。年轻时开家具厂，生意红火，不等年老，早早把生意传给了子女。现在的五爸悠哉游哉享受着清福。

END

- 宽窄作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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