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博 川观新闻记者 肖姗姗 摄影 向宇

12月10日上午,2020·第四届成都国际诗歌周的重要活动之一——“我们共同的星球 见证诗歌的温暖力量”主题访谈活动举行。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诗人吉狄马加,四川省作协副主席、诗人梁平,鲁奖获得者、诗人闫安,《中国艺术报》总编、诗人康伟,《诗歌月刊》主编、诗人李云,《诗潮》主编、诗人刘川,《上海文学》副社长、诗人张予佳,《花城》编辑、诗人安然,诗人邰筐、布木布泰、施施然、包苞、以及俄罗斯诗人鲁登科·瓦列里、伊琳娜·丘特诺娃、哥伦比亚诗人李戈,美国诗人小易,斯洛伐克诗人马里昂·马霍等畅谈在这个“冬天”,诗歌给予人类的希望与光亮。

哥伦比亚诗人李戈以《诗歌不能被隔离》为主题,将自己所经历地一起以诗意的语言与众人分享。他说:“在这几个月的隔离中,我们已经看到了诗句如何从行星的各个角落大喊大叫,诗人之所以出现,是因为无论多少字句被掩盖,都无法将其锁定,诗篇将会通过缝隙传递出去。”他提到加缪的作品《瘟疫》,何塞·萨拉玛戈的作品《盲目随笔》,李戈认为:“在一个复杂的时期(例如当今世界正在经历的时期),自私和恐惧会比病毒感染本身最严重。这就是电影,小说和诗歌中的文学向我们讲述的强制性禁闭的深层心理恐怖,文学就是那种光明,是在二十一世纪当今存在着的无知和痛苦中指引着我们的灵丹妙药。”

诗歌不能被隔离。

坐看当下,有人可能认为世界已经停止,有人可能觉得时光流逝太慢,以至于他们可以凝望到空气中的秒数。

对于世界的无形创造者,对于艺术家来说,这只是一个契机:莎士比亚在疫情隔离期间写出了麦克白和李尔王。注意片刻再听一遍,城市的喧闹声掩盖了鸟儿的鸣叫。停下来深呼吸,再次看到我们是被自然所遗忘的一部分。诗人将恐惧变成了鼓励的诗句,世界各地的人们一生都沉浸和享受于他人的创造。危机时期,艺术和文化成为应对绝望的有效手段。切斯特顿曾经说过古代与现代战争之间的区别:在古代这是第一次与龙作战,而现在,我们与微生物作战。

在这几个月的隔离中,我们已经看到了诗句如何从行星的各个角落大喊大叫,诗人之所以出现,是因为无论多少字句被掩盖,都无法将其锁定,诗篇将会通过缝隙传递出去。

新科技使世界相互交流成为可能。这是一个历史性时刻,每个人都有发言权,尽管距离遥远,我们仍然可以见面。我们还可以看到边界是如何封闭的,民族主义是如何被推向崇高的,并且责怪他人是负责任的。恐惧是一种可能扰乱人民团结和道路统一的情感,所以当下,是艺术和诗歌必须介入以建立兄弟情谊的时候。

自从远古时代开始,人们就努力团结,秦始皇在统一书面文字中看到了一种工具,这种工具团结了前所未有的广阔领土。直到今天,它已经超越了当代边界。顾登伯格(Gutenberg)受到该地区古代居民精通的印刷术启发,在世界范围内传播了人类的思想,译者开始充当扩大人们世界观的角色。

我一直听到人们说:英语是为了商务谈判,德语是理性哲学,意大利语是唱歌,法语是谈情说爱,西班牙语是与上帝交谈。现在,在这个全球化的世界中,与汉语普通话和睦相处之后,我敢说汉语是诗歌。不同的语言乍一看似乎使我们分裂,但事实并非如此:它们只是拓宽了我们的视野并使我们能够理解宇宙中的共存。在这个时候,人类面临着一个挑战,必须迫使我们彼此和睦相处,并且要拥有比诗歌更有效的工具。

有人说诗歌不能翻译,但我相信诗歌自身并不了解或不承认国界,不需要护照或签证。尽管它需要人类,但仍提供交换。当然,翻译工作者会尽自己的全力,翻译是传播创作者思想的建筑师,这些思想再创造者反过来又自主创作。例如,“ Das Lied von der Erde”(大地之歌)经过广泛的发展而发展,以我们今天所知的古斯塔夫·马勒的交响曲结束。李白的原始诗由朱迪思·高铁耶(Judith Gautier)和勒侯爵(Le Marquis D’Hervey-Saint-Denys)译成法语,汉斯·海尔曼(Hans Heilman)又将它们从法语翻译成德语。之后,汉斯·贝奇(Hans Bethge)自由地“模仿”海尔曼的译本,以创作他的选集。从德国Bethge的收藏中,“ Die chinesischeFlöte-Nachdichtungen chinesischer Lyrik”(唐诗七首),马勒(Mahler)选择了当时比较合适的七首,作为Das Lied von der Erde的创作背景,Das Lied von der Erde进行了进一步的修改以使文字适应他的伟大交响曲。在此过程中,我们欣赏到了原始作品如何影响其他作品的创作。例子无数,东方崇拜者奥克塔维奥·帕兹(Octavio Paz)也从多个角度受共同世界观的影响。

某些宇宙仍在等待诞生,仅在哥伦比亚就有65种仍然活着的土著语言,12种语系。想象一下:如果几个世纪前它们被欧洲中心主义的力量所掩盖和冻结将会是怎样。世界各地的翻译人员必须精于此道,并通过那些低吟的耳语与世界建立联系。 Nezahualcoyotl被称为国王兼诗人,吟诵着“花朵将无法完成”的故事。

通过我们大家都理解的感情来巩固这条诗歌的道路,这将使人类寻求并走向和平,现在是促进团结并了解我们能不能成为真我的正确时机。

诗歌是一种构架,它使我们拥有和世界和谐相处所需的力量,左翼和右翼仅当平衡时才能飞行。如果把鸟的身体比作人类,那翅膀就是诗歌,文学以及艺术。

叔本华写过:当我们看着无限的空间时,当我们思考无尽的时间时,我们意识到自己的微不足道,我们理解了我们可怕的无知,但即使是在时间叹息,使我们目睹并参与其中的过程中,就整体而言它也始终站在无限的空间前,这就是我们对于崇高的表达。试图填补这一空白的唯一办法就是能够将我们的思想凝聚成字句。在我们处理繁琐事物的同时,那些书面的线条帮助我们谦卑地接受了我们的本性。

我们处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它每次都想变得更直接,更快,更加速,而我们将记忆留在手机上,似乎是希望将自己的灵魂放在一旁,像一个乐队无阻地穿越机场,从而避免疲劳地使用我们的肌肉。尽管一无所有,诗歌仍在继续,诗人心无旁骛继续往前走,但这种力量仍然是保持平衡所寻求的力量。

允许思想数字化的技术革命使我们沉迷于屏幕前,诗人也发现了这个虚拟的烦恼:他们发现大众多次被计算机所挑战,被虚假新闻,错误信息和社交媒体所蒙蔽。人们聚集在一起的活动无奈被取消,但各地的诗歌节在很短的时间内,通过人性化的社交网络渗透了那个迷宫。

受到大流行病考验的诗歌,知道如何发挥自身的优势,从个人和集体的叛逆中找到力量,从而将人类语言提升到最高的复原力,反过来去寻求团结和希望,将社会和文化从恐惧,痛苦,不确定性以及明显的经济危机和随之而来的贫困增长所引起的瘫痪中摆脱出来。各国必须了解,在危机时期保护文化势在必行,因为这是唯一使我们能够渡过难关的办法。

加缪(Camus)在他的作品《瘟疫》中和何塞·萨拉玛戈(JoséSaramago)在他的《盲目随笔》中都告诉我们,在一个复杂的时期(例如当今世界正在经历的时期),自私和恐惧会比病毒感染本身最严重。这就是电影,小说和诗歌中的文学向我们讲述的强制性禁闭的深层心理恐怖,文学就是那种光明,是在二十一世纪当今存在着的无知和痛苦中指引着我们的灵丹妙药。

让这封信像病毒一样在世界范围内传播,直至感染到最后一个胆怯的人,让他们进入恐惧和未知的洞穴,从此每个人都会被爱和生命感染。诗歌也许会继续实现其职责,尽管一切都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