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几岁的时候,有段日子,家里早晚都是馒头和腌白菜,吃得人没精打采。母亲见状提议:“咱们晚上吃混锅面条吧。”母亲从地里拔了大葱和白菜回来,油热后用葱花炝锅,再将白菜倒进去翻炒,然后加水,水开下入擀好的面条,待再次煮沸就可以出锅了。出锅前,母亲习惯再拍点蒜末进去,热汤激发出蒜末的香味,吃起来味道更足。
我和哥哥每人捧着一碗热腾腾的混锅面,吃得鼻涕直往外流,寒冷的冬天硬是吃出了一身薄汗。因为混锅面汤多面少,怕我们吃不饱,母亲会掰半个馒头递给我们。一口馒头,一口面条,不仅填满了胃,也让渴望油水的心得到了满足。
那时我常常觉得奇怪,同样是一团面粉和一点白菜,吃馒头就腌菜会委屈,会觉得日子过得艰苦。可开了火,过了油,把馒头变成面条,吃着就舒坦了。现在想来,让人心里满足的不一定是馒头或者面条的区别,而是那点烟火气,还有母亲为了让我们开心而做出的努力。
后来的很多个日子里,每当我心灰意冷或者独自一人懒得做饭,想要胡乱对付一口时,就会想起母亲的混锅面来。于是打起精神来到厨房,不需要复杂的做法,也不用花费太多时间,就能吃上一碗热腾腾的饭食。一碗混锅面下肚,委屈和伤感早就消失不见,就像当年母亲用它驱赶了寒冷和艰苦,为那段黯淡的岁月带来了一抹亮色。
(据《品读》 俊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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