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观新闻记者 雷倢 摄影 吴枫
近日，成都双流国际机场一跑道旁的四川飞机维修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川维）机库里，一项复杂的工程正在进行。
一架空客A321客机正被20多个千斤顶托举着，机身内部的座椅已被搬空。工作人员正在对这架飞机进行货机改造的收尾工作。不久，它就将重回蓝天。这也是未来首架将在国内运营的PC方案的A321“客改货”飞机。
从客机到货机，要经历哪些“大变身”？近日，记者走进川维，了解飞机“客改货”的背后故事。
动工前需要哪些准备？
上千张图纸来制定“手术方案”
走进飞机内部就能听见轰鸣声，机舱里的座椅已经全部搬空，身穿反光背心的工作人员正在进行货舱的搭建工作。
当飞机不再运送乘客，其娱乐设施、座椅餐板等就变得不实用了，需要一一拆除。但另一些高价值的发动机、控制系统等部件在改装前会小心翼翼地拆下来保存，以待后期安装。拆除工作完成后，飞机要经历切割蒙皮、安装主货舱门、加固地板、恢复电气系统、喷漆、试飞等一系列“客改货”操作。
“这就是新增的防撞墙。”指着机舱最前方的一堵墙，川维技术服务部副经理李玄告诉记者，为了防止货物撞击驾驶舱，新加装了防撞墙。
“今年3月底，川维正式启动A321‘客改货’飞机的改造工程。”李玄告诉记者，改造工程涉及了机械、材料、电子三个学科，共有30多位工程师。“我们分为了5个结构团队、1个客舱团队、1 个航电团队。”
当“客改货”项目正式开启，飞机将经历一场“大手术”。当然，“手术方案”也需要提前制定。“我们花了半年时间，消化了几千张图纸，来研究怎么改。”李玄说，大到机舱结构，细到某一个电路，团队都经过了多次推敲和研究。
除了每天跟各类工程图纸、技术资料，工程师们还要和大量精细零部件打交道，既考验体力、耐力，也需要不断学习技术。在开工前，川维还进行了工程技术、工装设备、器材、人员培训等前期准备工作。
难在哪里？
像在搭一个没有落脚地的积木
最难的部分在哪？“货舱门的改造是最难的。”李玄说。货物要搭飞机，肯定需要更宽更高的门。首先，改造团队需要将原先的客舱门封住。再从机身前段上切割一块下来，安装上货舱门。这个步骤听起来不难，在实际操作中，却很考验技术。
“比如机身切割完后，要吊下来，这个过程需要保证，被切割的机身不会在空中旋转，否则不仅会毁坏飞机，也会伤到人。”李玄说。
安装新的货舱门也是对技术和细心的双重考验。“这个过程好比搭房子，房子需要在地基稳固的情况下逐步向上搭建，但门区域的改装完全没有落脚点。”李玄说，首先要在没有落脚点的情况下，把上门槛、下门槛、侧门槛安上去，且误差必须控制在几毫米内。“
“由于没有落脚点，门槛安装上去后没法完全固定，我们还得想办法将它们临时固定住。”李玄说，3个门槛安装完成后，才能进行货舱门的安装。
此外，飞机上的窗户也需要封闭，防火等级也需要进一步升级，电气系统、燃油系统等进行适当的改装和升级，确保安全运输。
市场有多大？
还有100多架空客A321可以“客改货”
“PC方案”是指美国Precision Conversions公司（简称“PC公司”）持有的飞机客改货改装方案，该公司在飞机客改货领域经验丰富。在李玄看来，这不仅是川维承接的首个A321客改货项目，更是川维在业务能力以及技术领域的一次重大突破。
“这是PC公司首次与我们合作。一开始时，对我们也打了问号。”李玄说，当PC公司的代表来了两次后，看到了现场进度和细节后，疑虑打消了。
为什么要“客改货”？川维相关负责人向记者透露，国内民航飞机使用年限一般为25至30年，大多通过租赁公司或航空公司自购引入。对于那些飞行到一定年限，不再适合载客的飞机来说，改为货机又能延续它的使用时长。
空客A321的“客改货”市场有多大？“波音757其实比较受物流公司喜爱。像顺丰和圆通用的波音757，但是随着波音757逐渐退出市场了，空客A321是最接近它的机型了。”李玄说，根据测算，大概还有100多架空客A321可以“客改货”。
后续，川维也将形成2至3条客改货生产线，不断提升客改货以及航空维修各项领域的业务能力，为客户提供更加优质满意的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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