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编者按

近日,以“七一勋章”获得者、全国优秀共产党员,四川原达县地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周永开同志为原型拍摄的电影《周永开》在全国公映。电影在周永开的真实生活、坎坷经历、感人事迹的基础上创作,选取最有表现张力的段落,以小见大,从不同侧面展示出周永开的高尚品质和传奇人生。电影上映后,社会反响强烈。四川日报《天府周末》“西岭雪”版、川观新闻文艺评论频道特约部分评论,对电影进行多角度的点评,敬请垂注。

曹文润

电影《周永开》这部闪耀着理想光芒的传记电影在全国公映后,社会反响强烈,持续感动无数观众。走出电影院,我的脑际一直闪现一个问题:这部电影既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件,也不见血肉横飞的火爆战争场面,更不是悬疑丛生的惊悚推理大片,为什么能激发广大观众尤其是川东达州巴中群众的强烈共鸣?

中国电影评论学会会长饶曙光对这部电影给予了高度评价,称《周永开》以朴素的镜头语言和真挚的情感语调,塑造了一位“一生忠于党、赤诚为人民”的崇高党员形象,彰显出以人民为中心的人民美学创作观念和价值立场。担任本片编剧的柳建伟坦言:“周永开的经历很有可塑性,他是一个纯粹的共产党员,一生中各个阶段具有不同的风采。”导演聂云鑫表示,这是一部能让年轻一代感受到真诚、鼓舞和力量的主旋律电影。

那么,《周永开》究竟采用的是哪种叙事结构?

电影是一种具有强大叙事能力的综合艺术形式。电影的叙事结构是一部影片生命的骨骼和主干,更是确立一部影片的基本面貌和风格特征的重要元素。亚里士多德最早指出文学的叙事结构即情节安排,他认为悲剧情节应有头有尾(完整)并有长度(时间延续过程)。路·吉安乃蒂似乎说得更透澈:“一部影片的结构是指它的结合原则——部分如何与整体相结合。所以一部影片的情节只是一种结构——一种强调事件和各事件之间因果关系的结构。”

在传统叙事作品中,情节结构是占主体地位的,最常见的就是戏剧冲突结构:序幕—开端—发展—高潮—结局—尾声。电影结构模式类型最常见的是因果式(亦称戏剧式)线性叙事结构,这一直是中外电影编导最热衷采用的方式之一,至今仍然流行。

电影离不开讲故事,讲故事离不开人物的行动。

如何表现周永开70多年党龄的壮丽人生?如何诠释周永开一生“忠诚于党、赤诚为民”的理想信念和崇高的人格魅力?《周永开》突破传统的线性叙事模式,在叙事构筑上另辟蹊径,大胆采用散文化叙事结构,变线为点,有意识地淡化故事情节,强调情感渗透,以情动人,注重意境烘托。整个影片不再追求叙事的起承转合和故事情节的连续性、完整性,而是借助朴实抒情的镜头语言,充分利用电影蒙太奇与音画关系、时空穿插与细节刻画等叙事手法,运用闪回技巧,节约叙事时间线索,串起细碎的片段,使影片的风格平和流畅,娓娓道来,实现了现在与过去、现实与回忆、真实与联想之间的自由游离与切换,扩展了艺术表现空间,大大强化了影片的艺术感染力。

青年周永开出场的新婚大喜之日,遭遇恶霸保长敲诈欺凌,让观众深刻感受到旧时代三座大山压迫下中国人民的深重苦难;他为给病重的儿子治病,半夜敲开药铺讨要救命药,药材被兵痞强行抢夺,眼睁睁看着亲骨肉活活被病魔夺去幼小生命,夫妻抱头痛哭,悲恸欲绝——这两个情节铺垫得非常到位,非常必要,它是周永开开启革命人生的心理驱动,是全片的压舱石,具有强大的叙事逻辑。它体现了青年周永开对反动政权的绝望和憎恨,成为日后冲破黑暗和苦闷,寻求光明,毅然加入中共地下党组织,与妻子一起投身革命道路的心理动机,更是在漫长人生中为党的事业奋斗终身的动力源泉。

通常来说,一部电影要么围绕一个完整的中心事件展开叙事,好处是紧凑、节奏快、矛盾不断、环环相扣、跌宕起伏,直到高潮爆发;要么讲述一段相爱的两个人历尽生离死别,海枯石烂心不变的旷世奇缘;要么一开始就使用“强起”杀手锏,抛出一个巨大悬念的离奇命案,紧紧吸引观众的眼球,再层层剥笋,直到最终真相大白。这些惯用的叙事手法,显然不适合传记电影《周永开》。

《周永开》主创人员运用周永开爱恨交织的情感线,有机地串连起从周永开波澜壮阔的一生中提炼出的四个篇章,完成了对周永开光辉形象的成功塑造,不仅成功地抓住了周永开对党的永恒追随的人生主线,而且将他对人民群众的深情厚爱、对腐败行为的切齿之恨,他的爱恨分明、刚正不阿的性格表现得血肉丰满、淋漓尽致,彰显了周永开“忠诚、担当、奉献”的共产党员高尚品质。

在当下电影资本片面追逐票房的风气下,低成本投入影片《周永开》带来的社会反响,犹如为电影界吹进了一股清新的春风。期待在追求社会价值与经济价值的双向选择上,有更多像《周永开》这样的优秀影片做出有益的尝试与探索。

作者简介

曹文润,作家、影视编剧。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达州市文学艺术院特聘作家,《巴山文艺》杂志副总编兼执行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