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类 · 二等奖


作者:蒋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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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中的红蜻蜓


 “晚霞中的红蜻蜓呀,请你告诉我,童年时代遇到你,那是哪一天……”每当哼唱起这童谣的时候,我的心就会莫名地碎成一小块一小块,浅浅的心事融化在尘埃里,幻化成一轮七彩的光圈,随风飘浮。


窗外是漫天亮蓝色的云朵,一两只旁逸斜出的蜻蜓总是不经意间与记忆撞个满怀,轻而飞扬的心绪由远及近。“提起小篮来到山上,来到桑田里,采到桑果放进小篮,难道是梦影,晚霞中的红蜻蜓呀,你在那里哟停歇在那竹竿尖上。”《红蜻蜓》是日本诗人三木露风1921年在童谣杂志以《赤蜻蛉》发表的诗文,诗文纯真唯美,略带轻浅的伤感,以恍惚梦幻般的形式,展示了表达了对童年的感怀,以及对家乡亲人的思念。


六月的初夏,漫步在联盟河畔,茂盛的菖蒲叶上,河堤的柳树根和蓬勃的莲叶上,还有初绽粉嫩的“尖尖角”上,总会看到轻盈梦幻般的红蜻蜓立在上面,它们好似凌空而来,飘逸优雅,随着叶脉的摇晃,挺立着薄薄的身姿,令人那肃然心动。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晴蜓立上头。”瞧!那充满无限诗意的画面,有清风,树阴相伴,接天莲叶之间,小荷那袅袅娜娜的粉影儿,躲躲闪闪,顾盼生辉。倏地,一只蜻蜓似天外飞仙,稳稳当当地停歇在绿莹莹的叶盘上,一副遗世独立的清傲姿态。

刹那间,时光回溯,记忆的小船划向童年时代的乡下。每逢夏日,各种各样蜻蜓就随处可见。竹林旁,宅院子里都有。特别是老家屋后小河滩的荷花、野芦苇和菖蒲上空,不仅有蜻蜓在自由飞翔,而且常常以美丽的姿色立在这些植物的上面。他们自由地穿梭于俗世尘间,不惊不扰地或立或飞。

 “湖光迷翡翠,草色醉蜻蜓。”乡间的蜻蜓总是怀有浪漫的情怀,他们成群结队,与恋人间的缱绻忘返,总是自由无拘的,他们在苇杆上,在菖蒲叶上,在菱叶上,在荷花叶上,雄和雌的蜻蜓总喜欢把尾巴交织在一起,有时两只蜻蜓在一前一后飞翔时也会紧凑在一起。在那个年代的农村,人们所想到的浪漫其实都是在昆虫和动物的美丽中发现的。


童年总是绮丽而美妙。散学归来时,我们总会相约而行,一起哼唱着美妙的旋律,挥着纱网小心翼翼地“潜伏”在丛林间,仰或大声高调地迈向河畔,在草地上胡乱地扑腾,凑近了这只,屏息凝视,又忽地发现了那只……欢乐的童声在柔美的晚霞里变得更加诗情画意。


今年夏天,我又回到了那熟悉的故乡,故乡早已旧貌换新颜。那清澈见底的小河变得更加宽阔,那片茂密的竹林更是有了年代的痕迹,模糊拼凑出的童年画卷里,那些摇晃在记忆里的小精灵去哪里了?正在思索间,只见一对红得似火的蜻蜓,从林间飞舞而来,他们追逐嬉戏,一路欢歌笑语,阳光中,他们美丽的身影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优美的弧线。啊!是蜻蜓?我欣喜若狂,我一路疯跑着,追逐着,直到他们火红的身影一点一点在晚霞中渐行渐远。


走过青青的草地,夕阳中,一滴清泪滑落,莫名的伤感地席卷我小小的心脏。那些飞翔的红蜻蜓,那天地间无拘的小精灵,你是否能停留在我梦的港湾里,与我一起去追逐那些童年时代的美好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