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报观察记者 肖姗姗 摄影 向宇

8月30日,首个“成渝双城诗酒文化论坛”在泸州市古蔺县郎酒庄园拉开帷幕。梁平、熊焱、李海洲、蒋登科、尚仲敏、喻言、邓翔、傅天琳、李钢、邱正伦、王学东、向以鲜、凸凹、山鸿、王顺彬、唐政、何房子、杨清发、杨献平、马嘶、罗铖、刘清泉、金铃子、吴向阳等老中青诗人和评论家展开论述。《成渝诗歌与酒文化》《成渝诗歌在当代诗歌发展的作用》《成渝诗歌的现代性和当代性介入》《成渝两地青年诗人写作探讨》等学术性话题,被诗人们用率真和风趣掘出别种深意。

论坛现场

成渝是故乡

但诗人无故乡

著名诗人梁平在论坛开幕致辞,熊焱、李海洲作了“成渝诗歌与酒文化”主题演讲。

梁平致辞

李海洲演讲

熊焱演讲


著名评论家蒋登科主持了第一场论坛,来自成都和重庆的六位诗人,尚仲敏、喻言、邓翔、傅天琳、李钢、邱正伦围绕《成渝诗歌在当代诗歌发展的作用》各抒己见。傅天琳,鲁迅文学奖得主,一位在重庆生活的四川人。

谈及成渝两地诗人的队伍如此强大,她归结于是因为大家都同处于良好的自然环境当中,“四季常青、土地肥沃,我们的树到了冬天都不落叶,空气中都飘着李白、杜甫、陈子昂、苏东坡等千年不散的诗歌气息。”树木不落叶,但74岁的傅天琳自比已是落叶的诗人,“但我们落了叶,也还能重返世上,还能继续创作,这就是因为这个环境,能够让我们新生。”重庆诗人李钢直言,成渝两地诗人有很多的诗篇都留在了中国诗歌史上,两地的诗歌成就不分伯仲,但重庆的诗人对成都是非常向往的。

“成都有《星星》诗刊,那个时候诗歌发表渠道非常单一,我就自己坐着火车,一个通宵到成都,然后到《星星》诗刊编辑部送稿子。”成都有阵地,而重庆有一种神奇的力量,“重庆能够把不是诗人的人都变成诗人,比如尚仲敏、何房子,都是工科大学的,甚至还有学烧伤科的刘太亨,最终也成为了诗人。”

诗人尚仲敏笑言,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成都人,重庆人还是原籍河南人,但可以肯定的是,成渝两地已经融入他的血液,成为他诗歌中的最强烙印。诗人喻言也是一个在成都的重庆人,他认为成渝两地的诗歌有一个相通的脉络,“重庆出产原创诗人,成都擅长加工升级,就好比重庆的毛血旺到了成都变成什么呢?极品毛血旺!”诗人邓翔既不是成都人也不是重庆人,却是一直在埋头做学问研究成渝诗歌的人,他直言:“成渝两地诗人如何重新唤醒当时的活力,共同创造,可能是当下面临的重要课题。”诗人邱正伦以典型性诗人的豪情万丈,极力打破给诗人冠以“成渝”的标注,他说:“我认为诗人是没有故乡的,所有的故乡都是架设。如果一定要有,那诗人的故乡就是语言,而语言的故乡呢?就在于激动!”

以此为契机

开创一代诗风

作为第二组嘉宾,向以鲜、凸凹、山鸿、王顺彬、唐政、何房子围绕《成渝诗歌的现代性和当代性介入》发言。向以鲜用“口语诗”做了个小切入,他认为所谓“现代性”,就是不要强调口语与非口语,“这是个伪命题。”向以鲜提到了西方诗人瓦雷立德讲的一个故事,“一个人说‘借个火’,这三个字是口语,但如果很长一段时间,这三个字都还在你的脑海中回旋,创造了再被倾听的需要时,口语就迈入了诗歌的门槛。”

王顺彬提出了三种意识的介入,“时代意识的介入”、“创新艺术的介入”、“审美意识的介入”,他认为,这三种意识的介入,对于成渝两地诗人如何认识中国新诗对传统的承传与嬗变,中国新诗如何因时代的发展而撞击、结构、重新整合,中国新诗如何在古今中外文化思潮的交互中突出和展现中国新诗的现当代特色和前景,都有着非凡的作用。

而在凸凹看来,什么叫现代性?什么叫当代性?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定义。“对我来说,它们都是一个性——批判性。”唐政的关注点给了90后、00后诗歌,他觉得要总结当代性,就得多在“后浪”身上去寻找。“他们所呈现出来的碎片化意象和碎片化审美,是我们很多人都不具备的。”山鸿直言他不谈现代,也不谈当代,他只谈介入。“布莱希特有一个非常著名的论断,当现实没有停止干预我们作为诗人边界的时候,你作为一个诗人有没有勇气面对现实的干预?”山鸿建议每个诗人都应该在动笔之前,解决掉想抵达的地方是哪里?

何房子说,成渝诗歌的现代性,在中国百年诗歌的发展史上,地位极其重要。“我认为第三代诗歌中已经出现了很多经典,这就是成渝诗歌现代性的追寻,是成渝诗歌非常重要的标识。”

聆听了六位诗人的发言,主持人、诗评家、西华大学教授王学东提出希冀:“在中国,诗歌的现代性是未完成的状态,我期待,也相信,通过这次的两地交融,为完成诗歌的现代性,开出一代诗风!”

诗人可以独立

诗歌不能孤立

“一个人被称‘诗人’,会立刻反驳‘你才是诗人,你全家都是诗人’。”青年评论家杨清发以一句玩笑道破年轻诗人面临的困惑,也开启了最后一个议题《成渝两地青年诗人写作探讨》。她向杨献平、马嘶、罗铖、刘清泉、金铃子、吴向阳抛出了一个现实的问题:当诗人的身份不如80年代那般光鲜时,青年诗人何去何从?首先接招的杨献平直言:“我觉得诗歌也好,散文也好,小说也好,这个年代它们并非孤立的,不是写诗的就是诗人,诗人更应该向小说家、散文家学习,提供更多信息,因为诗歌终将融入社会,诗人不要把自己局限在诗歌里面,一定要在大方面融合更多思想性,前瞻性。”

吴向阳

马嘶设问“为何这次的论坛,很多90后没来?”他的答案是:“他们已经跳出集体主义,太个人化写作了。”马嘶坦言,在成渝两地,80后、90后诗人其实写了很多诗歌,也一直在创作,对现实积极地介入,对现实的批判和看法是很独立的,不会掉入群体性里边,这是很好的东西,如何将他们吸引过来,也是成渝诗歌未来发展的重要命题。

刘清泉

80后诗人罗铖的谈话佐证了马嘶的“独立说”。罗铖的家乡在广元,他说这也是成渝两地青年诗人队伍很普遍的现象,“我们80后很多出生地、读书地、工作地都在不断变换,诗人与诗人之间仿佛是夜空中的星星,在移动中交换光亮,遮蔽了生命的原乡和后来生存的他乡。”罗铖坦言80后诗人其实有很多所谓的经典都没有读过,读的都是西方诗歌,“我们的视野更开阔,更加自由。喜欢就写,不喜欢就放下。”罗铖认为,其实这就是一个很顺其自然的状态,不用去刻意改变什么,“诗歌本身是极具开放性的。”刘清泉也觉得,在更年轻一代的诗歌习作走向上,就是要更加突出个人在参与社会这个群体下对时代,尤其是对自我生存和生命价值相对更极端的元素,“无须评价优劣,更重要的看是否有更大的独立性,是否有自己作为文本的价值。”

罗铖

女诗人金铃子长话短说,无论什么时代,好诗的标准就是要“吹糠见米”,吴向阳则鼓励青年诗人“诗酒趁年华”,他提到张枣、李亚伟、李钢、尚仲敏都是很早成名,“我还是希望成渝诗人,尤其是青年诗人,还是给自己一些压力,给自己一些坚持创新的动力。能不能继承诗歌重镇的地位,还有很大的努力空间!”

金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