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仁

由于住一楼的缘故,我家多了一个后院。后院与公共绿地自然连成一片,参天的树木,多色的花草给生活平添了几分色彩和乐趣。

这是一个特别的早晨,对于多雾的成都来说,天难得这么高,这么蓝。春日的阳光艰难地透过水泥森林爬进后院,花儿和小树都笑了,笑得那么灿烂。屋檐下那棵不足人高的柠檬树随着微风扭动着细细的腰肢,吐出宜人的芳香。

风停了,树静了。只见两只翠鸟绕着不粗不壮也不高,但枝叶繁茂的柠檬树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地叫着。虽然我不懂鸟语,不知道它们叫的什么,但明显感觉有一种欢乐的情绪。

太阳越爬越高,小院的绿意越来越浓。众多鸟儿在公共绿地的树上自由地歌唱,先前那两只翠鸟却开始忙碌了起来,它们从不远的树林衔来干枯的枝条和树叶在柠檬树的枝丫上筑起巢来。

它们衔来的枝条有粗有细,树叶有湿有干,枝条横七竖八地摆着,看似没有章法,却不见一枝一叶掉落到地上。看来鸟是智慧的,它们同人类一样,对自己要筑的巢提前进行了选址和精心设计。宅地吉不吉祥,邻居友不友善,窝的朝向,以及每一根物料怎么摆放都是很考究的。

中午,两只鸟看起来已经很疲惫了。一只鸟继续衔枝劳作,另一只鸟站在小亭的一角,一会儿低头不语,一会儿叽叽喳喳地叫着。好像在提醒对方:“别累着了,我来!”果不然,不一会儿,站在小亭上的那只鸟把正在劳作的鸟替换了下来,自己接着一趟一趟地衔枝筑巢。

我猜想,它们一定是一对深情的伴侣,为建好自己的爱巢,它们既任劳任怨,又相互关爱。

黄昏将至,劳作了一天的鸟儿收工了,而它们要建的爱巢刚刚开了个头,何时才能竣工呢?万一风雨来临,会不会成为烂尾工程?

其实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后面的几个日子,天空仍然晴朗,它们的工程进度明显加快,不几天功夫,悬挂于树枝上的巢便大功告成了。

我原以为它们辛勤劳作筑起的巢就是它们温暖的家,每当风雨来临就会躲进这个“避风港”;每当夜幕降临,就会进入这个“安乐窝”。哪知这仅仅是它们为爱的结晶而建造的“产房”,平时并不在巢里居住。

自从“产房”建好后,两只鸟儿就开始履行着自己繁衍后代的责任,无论白天黑夜,还是天晴下雨,它们都轮流蹲守在窝里,给窝里的蛋增加温度,即或有人从巢前走过,它们也不惊不诧,一心一意地孵蛋育子。

鸟的孵化期并不长,仅仅半月左右,五六只雏鸟便诞生在它们的爱巢里。阳光下,有的雏鸟伸出光秃秃的头摇晃着,有的张着大嘴呼喊着。不一会儿功夫,外出觅食的鸟回来了,雏鸟再也不叫了,显然它们已经得到了温暖的父爱和母爱。

一个月后,两只筑巢的鸟带着它们的孩子飞走了,它们辛勤建造的爱巢空空如也,只留下几片雏鸟的羽毛。矮小的柠檬树还是那么妩媚娇柔,随风扭动着腰肢,骄傲地告诉人们:我承载着爱,也承载着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