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始建也。春气始而建立也。

2月4日,2022年北京冬奥会开幕日与传统二十四节气中的立春不期而遇。

作为二十四节气之首,立春标志着春季的开始,尽管春寒依旧料峭,但冰雪正在慢慢消逝,新的希望与生命由此孕育,恰如五环旗下的冬奥赛场,梦想在立春之日绽放。

节气小百科:什么是立春?

立春,又名正月节、岁节、改岁、岁旦等,是一年二十四节气之首。立春即春季的开始,时序进入春季。此时虽依然春寒料峭,但寒冬已尽,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大自然生机勃发。民谚有云:“吃了立春饭,一天暖一天。”虽然来自北方的冷空气依然活跃,但在冷空气影响的间隙,偏南风开始吹拂,各地的气温在立春之后,开始缓慢回升。

民俗专家说“立春”:迎春打春再咬春

中国传统的“二十四节气”,是上古农耕文明和星象文化结合的产物。一年的二十四个节气,始于立春、终于大寒,终而复始。古人以二十四节气为刻度,在一年中从事着春种、夏长、秋收、冬藏的农业活动。二十四节气对农业社会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那么,在民间,立春日都有怎样的民俗活动呢?四川省民俗学会常务理事、四川省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研究馆员李建中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秦汉以前,许多地方的岁首礼俗最重视的不是元月首日,而是二十四节气之首的立春,要举行诸多重大的庆典活动。虽然在后来的历史发展中立春逐渐成为了单纯的节气,但许多民俗活动依旧保留了下来。”

迎春

在立春日的民俗活动中,最重要也是影响最广的是“迎春”。“从先秦时期起,在立春日举行迎春活动便成为一种重要习俗。最初的迎春活动主要是国家祭典,立春日,天子要亲率三公九卿、诸侯大夫去东郊迎春,祈求丰收。回来后要赏赐群臣,布德令以施惠兆民。这种活动影响到民间,成为了后世全民的迎春活动。”李建中说,民间的迎春活动要简单并有趣得多,比如“报春”,“过去,不少地方在立春前一日和当日,便有春官敲着小锣鼓,一路高喊‘春来了’,挨家挨户‘报春’,唱着赞词送春牛图和历书。主人家听了吉利话,通常都会送上一些钱米。”

此外,民间也通过挂春幡、贴“宜春”帖等方式迎春。李建中告诉记者,早在汉代,就有于立春日清晨在门前立青幡(青色旗帜)迎春的习俗。唐宋时,流行在立春日戴上各色春幡迎春的民俗。辛弃疾有词云:“春已归来,看美人头上,袅袅春幡。”据《荆楚岁时记》载,立春了,人们要在门上贴“宜春”二字或类似“迎春春来,接福福到”的字样。有人认为,这种“宜春”贴,便是后来春联的发端。

打春

除了“迎春”,各地在立春日还有“打春”的习俗。“打春”意指打春牛,又称“鞭春”“鞭春牛”“鞭土牛”等,是指立春日将泥塑或纸糊的春牛打碎的民俗活动。“打春所用的‘牛’,多以竹木条为骨架糊上泥土或纸张做成。在过去,立春前糊制春牛是一件严肃而重大的事情,不少地方由县衙聘请纸扎方面的能工巧匠,于立春前到县城精心制作春牛。先用竹篾绑制成牛的骨架,再糊上一些红黄色的纸,寓意‘五谷丰收’。”

咬春

通过吃,来迎接和咬住春天、不让春天溜走的“咬春”同样是立春日的重要民俗活动。咬春的食俗和食物,主要有古代的春盘和流传至今的春卷(春饼)。

李建中说,早在晋代,春盘就已出现了,当时叫“五辛盘”,言下之意,是由五种辛辣的蔬菜拼成的菜盘。葱、蒜、姜、萝卜、韭黄、韭菜等辛辣菜品,吃后具有杀菌驱寒、保护阳气的功效。后来,出现了立春日馈赠春盘的民俗。到唐宋时,立春时节流行用盘子装上饼和生菜来吃的民俗。杜甫《立春》诗曰:“春日春盘细生菜,忽忆两京梅发时。”

春卷,又称春饼,是从春盘的习俗演变而来的。春饼是立春日典型的时令食品,是面粉烙制的薄饼,一般要卷菜而食。宋朝时,在立春日用面粉制作“探春茧”的饮食习俗流行开来,这种面茧形似蚕茧,以肉或菜做馅,便是后来春卷的雏形。元代时,已有将春饼卷裹馅料油炸后食用的记载。到了清代,出现了春卷之名,其做法是用烙熟的圆形薄面皮卷裹馅心,成长条形,然后下油锅炸至金黄色浮起而成。

如今,立春时节全国各地都有吃春卷的习俗,南方尤其流行,各地春卷各具特色。以成都春卷为例,先将面团烙成春卷皮;炒制好韭黄肉丝、蒜苔肉丝,凉拌好各种时令蔬菜;蜀人“好辛香、尚滋味”,所以有时还要准备好酱油、醋、熟油辣子、花生碎、芥末粉等做蘸料。将各种凉菜、热菜放到绵韧的春卷皮上卷裹起来,成都春卷就做成了。拌上蘸料,一口下去,强烈的辛辣味不但会让人精神为之一振,还具有发汗散寒等作用,吃后的感觉是浑身舒泰。

古诗中的“立春”

作为一年节气之始,立春是春回大地的先声。古人在看待立春时,往往寄托着对新一年的美好期待,因而在描写立春的诗作中,我们往往能够读出那些隐藏在文字背后的勃勃生机与殷切向往。

比如,唐代诗人罗隐的《京中正月七日立春》: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万木生芽是今日。

远天归雁拂云飞,

近水游鱼迸冰出。

唐玄宗时代曾任宰相的张九龄的《立春日晨起对积雪》:

忽对林亭雪,瑶华处处开。

今年迎气始,昨夜伴春回。

玉润窗前竹,花繁院里梅。

东郊斋祭所,应见五神来。

南宋初期文学家张栻的《立春偶成》:

律回岁晚冰霜少,

春到人间草木知。

便觉眼前生意满,

东风吹水绿参差。

采写|成博

海报|陈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