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刊于四川日报第23版、文艺副刊《原上草》版面。
文/刘火
你去采几朵黝黑的花吧/叶片从未呈现出翠绿
——[法]比埃尔•勒韦尔迪
轮回
初春是从残冬走过来的
黎明是从暗夜里走过的
青草是从枯草里走过的
嫩叶是从落叶里走过的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实和历史
我知道这样的真实比真实更真实
这样的无常与轮回是我们的命定
我知道春的命定华丽无比
青草散发着枯萎的美丽
嫩叶充溢着腐土的芳菲
蓝天盈盈 白云片片
溪水潺潺青草开始疯癫
来了的走了 走了的又会再来
走了的来了 来了的又将离开
生命却只有一次
一次却如此艰辛
然后我翻检每一片深秋的落叶
寻找叶脉里潜藏着生命的消息
然后我阅读每一颗初春的小草
鹅黄一线里充盈着未来的欣喜
春雨
春天的雨到来城里的时候
城里的雨不是农人的汗水
城里的房子没有瓦檐
春雨如丝舔着水泥森林
惊蛰了——风——依旧刺骨
铮亮的皮鞋不像农人的赤脚
赤脚惬意地踩在松软的田埂
田埂下面是要撒谷种的秧田
二月
不经意间其实已等了很久
河对岸的山腰粉白粉红
山的背后菜花明丽的田畴
喔喔我只看见岸线的曲折
李花梨花樱桃花不知所措
早春二月稠得如酒的岷江
等待着三月桃花水的来临
喔唐宋的诗句正结伴而行
花粉
鱼的骨头即刺刺不是骨头的全部
鲜艳的肉体不知何时就要远离
水已成泥淖黏稠的泥淖满是骨头
泥淖不是坏事暮春已近花粉成泥
花粉成泥药粉成泥枯枝腐叶成泥
守候着大风大雨随时到来
突然长成双翅幻化成夏的声音
夏的声音是那般蓬勃以及葳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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