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紫薇 张聿璐

形式美是构成事物的物质材料的自然属性及其组合规律所呈现出来的审美特性,是一切艺术门类都具备的美感范式。舞蹈的艺术形式是指舞蹈作品内容的具体存在样式。如果说内容是舞蹈作品的“灵魂”,那形式则是“灵魂”赖以生存的“躯壳”。舞剧作为舞蹈艺术中体量较大、时间较长、内容较多的体裁,形式的安排设计就显得尤为重要。好的形式能将好的内容,以最大程度、最具新颖的方式真实的呈现出来。由内蒙古艺术剧院打造的原创舞剧《骑兵》就是这样的作品,它在极尽美感的肢体传达中,书写了人民与国家、与民族、与动物的深长情意,并以鲜明的英雄骑兵人物形象,合理的情节铺排,精巧的舞美设计等艺术化的方式呈现了不朽的骑兵精神,有笑有泪有情怀,取得了社会各界的广泛赞誉。

舞台道具的至臻使用。舞蹈艺术既是为肢体呈现的美感艺术,视觉的追求就成了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道具与服装虽是舞蹈本体层面之外的存在,但如若运用得当亦可为整部舞剧添彩。《骑兵》遵循着“道具巧用、新用”的原则,借助弹簧踏板塑造了骑兵真实的策马颠簸状态,述说草原骑兵的勃勃英姿;利用红色腰带表达情愫的产生,铺垫后续“从军别”中的家国情怀,以小爱影射大爱;利用直立的担架表现战争的惨烈,渲染舍生忘死的英雄气节.......剧中最让人眼前一亮的道具是生活气息浓厚的套马绳道具在舞台上的运用,利用绳子在“套马”这一情节中形成夸张的位置调度,将朝鲁驯马的艰难与尕腊的桀骜不驯展现得淋漓尽致。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起着隐喻作用的道具在剧中反复出现,为角色塑造锦上添花。剧中男主人公“换衣服”的场面也多次出现,每一次的“换”都代表着朝鲁身份的转换,也暗示着内蒙古人民骑兵的成长历程之变,以朝鲁为代表的人民骑兵们,他们是人民的孩子,也是草原的孩子,更是国家的孩子,草原男儿的血性刻在他们心间,策马前行的姿态铸就了骑兵的荣光。

审美物象的诗意生成。苏珊朗格在《情感与形式》中曾指出:一件艺术品就是一件表现的形式, 这种创造出来的形式是供我们的感官去知觉或供我们想象的, 而它所表现的东西是人类的情感”。作品本身不单单被赋予了形式的内涵,更承载了文化的符号涵义,是民族情感需求的共同寄托。艺术创作经历了“馆中之竹”,“眼中之竹”,“胸中之竹”最后再到“手中之竹”的过程,这即是艺术材料经由艺术体验在头脑中形成比较完整的审美意象并借助艺术表现手法将艺术意象物化为可供欣赏的艺术形象全过程。舞剧《骑兵》中战马的形象生成可谓言有尽而意无穷。马这一形象塑造从整体意义层面来看,它是马背上骑兵人物形象强有力的依托,它的成功就在于不仅把民族的审美情志投放到了人的身上,更重要的是亦把此情志转移到了马的身上。战马的形象已不单单是一个简单的形象创造,它更是升华为了一种舞台化的审美意象而存在,是贯穿全剧的灵魂所在。

动作语汇的民族表达。舞剧有着自己独特的表现方式和手段,能运用独特的物质媒介去进行艺术创作。《骑兵》作为讲述蒙古草原故事的舞蹈作品,自然带着蒙古族舞蹈的风格特点,但编导并未拘泥于舞蹈的程式化动作,而是进行了新变的再创造。其中的叙事性语汇并不是将生活内容简单的舞蹈化,编导尤其注意到了在生活内容舞蹈化的同时,保留蒙古族舞蹈的风格印象与韵味,并在恰当的时间点安置亮眼的巧思,使整部舞剧从头至尾紧紧抓住观众的视觉焦点,同时也不断带来意外之喜。例如开场时策马奔腾的骑兵形象就是在提取草原日常生活策马奔腾的状态加以舞蹈化,增加蒙古族舞蹈常用的肘部动作并在空间上进行了夸张化的处理,从而呈现骑兵们的豪气与英勇。

舞剧《骑兵》有着精妙的戏剧性舞台结构样式,兼具社会主义时代语境下的新创。在形式层面的舞蹈传达中实现了创造性的转化,创新性的发展,真真实实地以新颖的形式和富有深度的内容将骑兵魂搬上了舞台,印刻在了观者心中,实现了民族性与艺术美的和谐统一,是一部值得反复欣赏回味的舞台佳作!

作者简介:

尹紫薇,四川师范大学舞蹈学院2021级硕士研究生。

张聿璐,四川师范大学舞蹈学院2020级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