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是我国西部重要生态安全屏障,也是生物多样性保护优先区域。就在这片横跨青海、甘肃的绵延山脉里,被誉为“雪山之王”的雪豹在这里奔跑跳跃、生存繁衍。今年三月,一只年轻的雪豹在青海门源县被救助,随后被放归野外。在卫星监测下,这只雪豹在祁连山国家公园及周边行进近千公里,用自己的脚步勾画着在新家园里的生命轨迹。。中国之声特别策划《神奇生物在中国》带你听雪豹凌蛰如何回家。
“雪山之王”其实是只傻憨憨
凌蜇是一只四岁多大的雪豹,它曾经的救助者——青海野生动物救护繁育中心副主任齐新章上个月在新闻里再次见到了这只“大猫”,距离凌蛰放归六个月,他说自己留下了“老父亲般的泪水”。
齐新章:它应该是一只刚刚独立生活时间不长的雪豹,正准备去打下自己的一片地盘,但因为从小没有经历过这种争斗,我们推测可能是跟某一只强势的雄性雪豹面对面被人家强势碾压后,它慌不择路的逃跑就误入了村庄。我们救护的地方距离祁连山国家公园范围内的一个雪豹分布地只有十几公里,所以推测有可能是从那附近跑过去的。
北京林业大学研究生侯雪晗同样在关注凌蜇。她所在的科研团队负责通过雪豹的卫星项圈对它进行监测,准确记录凌蜇的每一步。
侯雪晗:我们团队私下追踪的时候,把凌蜇称为“傻憨憨”。放归后大概四个月时间里,它都在一直的活动,走了将近800公里。离放归的地点最远的位置有将近150公里,相当于从北京到天津还要远一点;现在它又返回到放归的位点附近进行探索,逐渐趋向稳定。
雪豹的“铲屎官”需要这样做
不同于救助者或研究者口中“傻乎乎”的形象,传统中,雪豹一直被赋予美丽、高贵的评价。它们习惯在海拔3500米以上的山脊、石壁、峡谷行走。
北京林业大学野生动物研究所所长时坤说,在雪豹调查研究中,布设红外触发相机(以下简称红外相机)与粪便DNA分析是最有力、有效的方法。作为资深“铲屎官”,时坤需要在雪豹遗留的痕迹中观察这些雪山精灵。
时坤:我们在野外要通过它的痕迹去推断雪豹活动的情况,布设红外相机拍到影像来分析学报种群分布的数据;通过身体斑纹的识别个体,推算种群密度。在这个环节当中,我们也会去调查雪豹栖息地的植被情况,它的猎物情况,包括人类活动的情况,来分析它生存面临的威胁;通过野外捡到的粪便进行DNA分析,从分子层面上研究种群的遗传结构和遗传多样性。
2013年,中国雪豹保护优先行动计划启动,开始全面系统对雪豹栖息地和种群进行调查监测,并健全多种形式的保护管理体系。四年后,也就是2017年,在已建的26个雪豹自然保护区基础上,国家公园试点开始从更大空间尺度上对雪豹等野生动物栖息地采取严格保护措施。雪豹栖息地逐渐向好,种群数量有所恢复。
时坤说,国家推进退牧还草政策下,草场的情况有所恢复,包括岩羊、北山羊、白唇鹿这些雪豹的猎物种群快速恢复,雪豹种群的生存条件已经大大的改善了。
今年四月,由青海省林草局和祁连山国家公园青海省管理局发起,新一次雪豹调查启动。根据卫星项圈回传的信息,不久前,侯雪晗实地探寻了一处凌蛰的捕食地点,试图勾勒出以往只存在于科研人员猜测中的雪豹生活轨迹。踏遍雪线,越过山梁,浮跨河流,兜兜转转,它在生机勃勃的广袤原野上,寻觅一块独属于自己的家园。
侯雪晗:雪豹捕食地点往往都是非常陡峭,非常难走。我当时就想凌蛰的能力还是非常强的,它在野外具有能够捕猎岩羊让我们非常放心。在它四个月内活动的1700平方公里内,它都可以选择到合适栖息的地方,白天它会选择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比如说岩壁下方的石洞在那休息晒太阳;晚上的话它就会一直的走寻找他的领地。
△雪豹“凌蛰”活动卫星追踪轨迹示意图
千里独行雪豹“伞护”下高原生机勃勃
雪豹“凌蜇”用自己足迹验证了其广阔栖息地内整体生态环境的改善成效。齐新章这样解释雪豹栖息地改善和人的关系:
齐新章:青藏高原的野生动物所处的这个地方是中华水塔,这里的生态好了,无论是黄河还是长江中下游都能够有充足的水源保障。所以。青藏高原的生态环境保护、野生动物的生物多样性不仅仅是全中国乃至亚洲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全人类的事情。
△随着整体栖息环境改善,雪豹更频繁与红外相机“相遇”
根据自然保护联盟(IUCN)统计结果显示,目前全球野外雪豹种群数量在7446到7996只之间,其中我国的分布占比多达6成以上。中国科学院西北高原生物研究所研究员连新明坦言,雪豹高原旗舰物种所带来的“伞护”效应也在持续释放价值:保护雪豹的时候,就保护了它周围的东西。
时坤认为,未来保护雪豹,必须在科学的视角下进行更深入的探索和了解。
时坤:对交配的地方,产仔的地方,包括重要的取食地,我们就要加强管理,由原来的粗放管理到科学管理。我们对整体栖息地有一个把握之后,也需要卫星追踪数据发现雪豹种群的行为细节。
在不断突破的过程中,齐新章也有自己的期待。
齐新章:希望在基层能够布设一些救护站,在野生动物需要救护的时候能有一些基础治疗。我们期待可以跟更多的科研院所去合作,提升野生动物救助的专业水准。
编审丨王磊
记者丨杜希萌 唐子文 毛保武 葛修远
所有视频图片均由北京林业大学野生动物研究所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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